总裁,你烂透了

81南宫一家子的态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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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南宫一家子的态度(上)

    金色的夕阳满满沉下地平线,拉长了城市的身影,远方的一切都变得广阔辉煌。本该是说说笑笑渡过的静美景致,车内只有一片沉默。

    回去的时候,钟云深主动避开了坐在副驾驶,她独自窝在后座里,抿着嘴唇不吭声。

    小烛在前面也是闷头开车,留给她视线里的只有一个毛刺儿刺儿的后脑勺。

    也许后来实在闷得过了,小烛拧开一点音乐缓解尴尬。收音机里的老歌非常轻柔,混上电台沙沙的声响,根本听不清歌词,只有隐隐约约的伴奏像潮汐一样平缓地高低起伏。

    卡车逐渐驶离市区的灯火,拐过一道山路又是一道弯,夜色越来越深,两面对开的山林就像怪兽一样浸在黑幕里,唯有橘色的车灯照亮有限的前路。钟云深觉得身心俱疲,把脸颊贴在冰凉的侧玻璃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红肿干涩的眼睛好受一些。

    神奇地冒出来的前夫,协议老公的一家人,外加眼瞎也看得出来的,拥有典型恋母情结的儿子杨小年升官记。

    日子就像在没有边缘的淤泥里行走,她每一步都迈得吃力,而且连个方向也没有。

    首要的事情……是不是该劝小烛交个女朋友呢?

    白色的光点就像漫天的流沙垂直坠落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静静地来临了。

    风吹起囤积的细雪,沙砾般的雪在风里旋转,打散了景致的轮廓,在窄窄的昏暗车灯照射下若隐若现,仿佛万物都在柔弱的灯火里融化殆尽。

    “下雪了。”小烛说。

    钟云深嗯了一声。

    “我出生的时候,也是下雪的吧。”后视镜上映着小烛淡淡的眼角眉梢,看起来有些苦涩。

    “是啊。”钟云深被触及最柔软的地方,不忍再僵持。她缓缓垂下沉重的眼帘,在膝头摊开手掌。

    无名指上大大的指虎在幽暗里闪着浅浅的金色光芒,大狐狸咬着大蝙蝠,大黑鱼欢快地翻腾,小龙泥鳅般尾随其后,大白蛇也骨碌扭动着,还有一大堆各色的小蝙蝠扑腾腾地飞,让人不自觉联想到草丛里惊起的麻雀。热热闹闹的各色妖怪前仆后继,戒指上充满了动态的快乐。

    仿佛耳边能听到他们的欢笑声,或者下一刻这些小小的妖怪雕像就能自己活动起来一样。

    也许是戒指的原因,也许是车上气氛略缓,钟云深黯淡的心情稍霁。她轻轻用手指抚摸着大戒指。最开始她还觉得巨大的戒指别扭,现在却喜欢得爱不释手——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戴着这个大家伙的了呢?

    不管怎样都会习惯的吧……她一直是个很被动的人。

    就算是再困顿的情境,再麻木冷酷的世界,似乎也都能一点一滴渗入她的生命里,让她一点点习惯,何况这个戒指本身没带来什么痛苦。

    唯有岳维,南宫家族是突然闯入了她的生活……

    不,非要说的话,还有小烛。

    一切都是与生俱来,只有这些闯入者是鲜活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无名指根有一丝疼痛。

    在这之前,她只戴过半年的婚戒。铂金的,非常简单的圆环,与现在的相比就是两个极端。

    犹记得当年岳维说,希望他们的生活像这对戒指:简单干净,不染杂质,又像圆环的衔接这般没有终点。

    戒指和岳维分开之后就摘下来了。最开始还有浅浅的痕迹,后来什么都没了

    指根一扯一扯地疼着,和外面的风啸,心中的心跳,保持着相似的旋律。真正的疼痛不会流出血液,而是攫住人心——而她已被铺天盖地的回忆淹没,带着近乎等量的快乐缠绕在心口,一拆解就会愈加痛苦。

    巨大到不真实的明月,戈壁上陡峭的高岭,道标一样的孤楼,还有趟过了无尽的孤独与饥饿……

    枯骨嶙峋的龙爪,带着无尽恶意的声音……

    这些又是谁的痛苦……

    ……

    是谁在她耳边呼唤她?

    胸口似乎拥抱住她心房的温暖,脸颊上的温暖和柔软,这些是什么……?

    等钟云深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已经躺在自己房门口了三国小霸王。

    “……我……我这是?”一路上浑浑噩噩,竟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神稍微清明,无数个混沌的重影合成一个,是小烛的眉眼。

    “你终于醒了。”小烛蹲坐在她身边,俯视着她,手指冰冷地抚摸在她的额头上:“梦到什么了?”

    梦?她做梦了吗?

    “岳维……”钟云深哽声。岳维的名片究竟从何而来?!失魂落魄间,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竟然有几分恐惧。

    “岳维岳维岳维!!去你md岳维!!!”小烛瞬间黑了脸,暴躁地抓起她的手,狠狠写下一个电话号码:“打去吧!!”

    “你……”钟云深讷讷,把手缩在另一只手心里。

    “你当谁都和你似的,对着名片看了一个多小时连个号码都记不下来!!!”在钟云深诧异的眼神中,小烛看着自己的倒影,焦躁和怒意再度达到顶峰。

    “我不稀罕你!”他使劲攥着她的腕子,对着掌心胡乱亲了一口,甩掉手大声说:“和你前夫相亲相爱去!”

    钟云深想说什么,小烛动作更快,一把踢开门,把她推进去,然后门摔上了。

    她可是躺着的!

    就这么……被直接骨碌进门了!!!

    喂!!!……

    钟云深愣愣趴在门前好久,眼睛酸涩地缓缓回神,眼泪已经淌到下巴上。

    看着手心的号码,她颓然趴在地上,肆无忌惮地哀号出声,就像把所有力气都用在了恸哭上——

    小烛……小烛怎么比岳维当年还欺负人呢!!!!

    ……

    想到这一点,她哭得更大声了。

    哭到该睡觉的点钟,钟云深才不情不愿爬起来,洗洗脸准备睡了。

    “诶?”钟云深一愣。小鼹鼠和大黄鸡呢?

    窗户好好地关着,只是窗外渐渐堆厚的积雪上,明显印着两个跳窗逃跑的痕迹。

    钟云深=皿=

    忽然觉得好丢人怎么办?!大家不会知道吧?!

    ……

    ……怎么不会呢。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传遍南宫家上下?下雪的日子里围着壁炉嚼闲话什么的最舒坦了\(^o^)/

    况且,就算钟云深不哭那么大声,小烛砰然的摔门声也够最耳背的蛇爹爹听到了。

    “云深受欺负了?出什么事了?是你干的吧!”南宫娆风风火火踹了小烛的房门,大大咧咧往屋里就闯。

    “滚蛋!”小烛爆粗口,随手抓起一个枕头砸在地上。在他的大力之下,枕头竟然穿过半边地板,直接卡在地面里了。

    南宫愿宅远远地嗷了一声。

    南宫娆可是个过来人的过来人饿狼老公,轻点扑。看小烛脸色不豫,出手又重,他心里面怎么能不透亮。

    大巫这是……

    傲娇呢。

    南宫娆转了转眼珠,故意逆着小烛的脾气甩实话:“肯定是你!就你们一起出门的!在外面你不是吃醋就是说什么混账话了!”

    “而且我们都看见你把她抱回来了!!!!”

    “胡说什么!”小烛脸色更沉。

    “你喜欢云深你喜欢云深你喜欢云深!”南宫娆大声嚷嚷,被小烛一把捂住了嘴。

    小烛低吼威胁:“咬死你!”

    大狐狸看着森森的牙齿直唔唔,小烛眼中真的是凶光毕露!

    “唔唔唔……我给你想办法……你放开我唔唔唔!!”

    小烛赶紧把人放开,摆端正,稍微有点歪的坐姿也被他掰直。

    被掰得笔直的南宫娆:……

    “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被掰直呢,”大狐狸的魂魄差点从嘴里飘出来:“我是说……字面意义上。”

    小烛也意识到自己变脸太迅速,这样……有点掉价……吧?他装腔作势咳嗽两声,才虚心问:“云深……她心里有朵白莲花怎么办?”

    “白莲花?!钟二心里竟然有白莲花!!!”南宫娆双目放光,催问:“快说快说,是谁啊?”

    “……还能是谁,她前夫,岳维。”小烛不情不愿道。

    “岳维算哪门子白莲花!!!”南宫娆噗地岔气了,捶腿大笑:“你爸要是莲花你就是莲子呗!”

    “不不不,”大狐狸笑得很嗨:“你可以是哪吒!!!”

    “边儿去!!”小烛黑线:“不跟你开玩笑的!我问你怎么办!”

    “算了,我还是跟你说说今天的事情吧。”小烛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不过没提张老板相关的事情,只说在中国城知道了岳维的消息,钟云深就一直很恍惚惦念着,开口闭口都是岳维的名字。

    “这样啊,我能理解你。”南宫娆听罢叹口气,正色问:“大巫,你觉得世界上最珍贵的是什么?”

    “咸菜?”小烛下意识回道。应该是……咸菜吧?

    “不是。”南宫娆迅速否定。

    “不是?!”小烛瞬怒,恶狠狠反问:“难不成你也觉得是秋裤?”

    “世界上就这两样东西吗?”南宫娆摔桌,鄙视道:“就算你说是钟云深我也觉得靠谱点儿啊!”

    “……”小烛不情愿地撇撇嘴:“好吧,那你说世界上最珍贵的是什么?”

    “世界上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南宫娆颇为文艺地说。

    “得不到和已失去么。”少年在唇间喃喃辗转几遍:“得不到和已失去……得不到,已失去……”

    “哪样是钟云深!!”小烛拿拳头铿铿砸腿=皿=:“你不是说其中一样是钟云深吗!!!”

    ==南宫娆呲牙:“……大巫你果然没上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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