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烂透了

72小烛的心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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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小烛的心思(下)

    掩不住心底慌乱,好在她认出一个负责照料她的侍女,倒在她床脚下不远处。

    “阿敏,你在做什么?……阿敏!!”

    见对方是带着笑的,还以为是什么把戏,便壮起胆子,蹑手蹑脚凑过去推推对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个纹丝不动的侍女在她手指接触的一霎那,浑身竟然溃散崩裂开来,化作了一团灰色的粉末!

    “呀啊——!!”她尖叫缩手,崩散的齑粉簌簌落在地上,在她的眼前风化为无形,如果不是看到了支离破碎的过程,就仿佛一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连衣物也没有剩下。她大喊着:“阿敏!阿敏!!”可是没有回应。

    阿敏是消失了吗……还是……死了?!

    死!!……从未想过的念头闯入脑海,她捂住嘴惊吓着后退,不想后肘在慌乱中碰到了另一个人——是个侍卫,那身躯也即刻灰飞烟灭。

    这……死了!!他们死了!!!!国师说我们永远不会死的!!!我会不会也要死了!!!

    “救命啊!这里全是死尸!!!救命——!”

    “救救我!!!”

    少女稚嫩的嗓音在空旷中扩散开去,只得到连回声也没有的绝对死寂。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的嗓子喊到沙哑,天色渐渐黑沉。

    事实上,天地间的光线仍是明亮的,只是仿佛有什么黑暗的帘幕压在了天穹之上,在明亮中投下一层黑色的光。

    四下皆是凝固的躯体,僵硬的表情在黑暗中显得狰狞邪妄,幼小的她被铺天盖地的恐惧吓得不敢再动一分,也不敢再喊叫。

    两条腿软得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她只能战战兢兢跪坐在一堆弥留着生前鲜活模样的死尸中,期待还能有人来救自己。

    入夜了,没有人来。那些倒在四周的人或微笑或启唇或慵懒平淡,似乎都在看着她。她瑟瑟发抖,生怕这些人会活过来。不敢移动,不敢发出声音,她只能把脸埋在膝头,捂住眼睛,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噩梦,醒过来就没事了,就没事了……

    这样想着,她真的昏昏沉沉睡过去了,醒过来也不敢睁眼,只闭着眼睛继续入眠。也不知道醒醒睡睡过了多久,当她带着紧张与期待再度睁眼时,只看到一片空白。

    因为她的呼吸,四周的人就变成了遍地的灰烬,归化于无。

    桌上凝固的食物早已化作粉末,曾经新鲜的水果也变成腐朽的黑色空壳。

    肚子饿……可是到哪里去找吃的?

    终于,她壮起胆子,慢慢地挪着小步走出房间,走下门前石阶,走过富丽迤逦的高墙。外面的景象让她呆住了:原来……她平时看到的高墙尽头不是这个世界的尽头。

    原来……连尽头之外的世界也一样,以最脆弱的模样定格,凝固在一切毁灭前的最后一刻。街道上遍布着凝固的躯体,她穿行其间,每一步都会腾起一阵青烟,空留下一大片空白。

    这里面有她的父母吗?有国师吗?有她认识的所有人吗?

    哪怕……有一个活着的人也好……

    稚嫩的年纪让她还不懂得生死永隔悲伤,只知道孤单饥饿。而这两种感觉足以让她承受着最原始的恐惧。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地平线永远是远在前方。

    时间已经不再是概念,她在凝固的世界里无法走向死亡,却永远体会着冷与孤独的恐惧。她机械地前行,如果站在原地太久,周遭的空气随着呼吸都会明显的稀薄几分。

    终于有一刻,一个轰隆的声音响起,地面震动,她与周遭的土地被一只巨大的、正在不断溃烂的龙爪托起。

    天空中横向睁开一只惨白的眼睛,毫无情绪地注视着她。

    “有意思——”一道声音说:“外面的世界已经过去了数千年,你还在。”

    “所有人都已经不断在时间的碎片里反复循环,唯有你仍然存活,并且走不出那死亡的幻象。”

    “那么……”腐烂的巨爪把她连着立足的土地托起,放在万里之外。

    天际升腾着一圈燃烧着的黑色火焰,原来她一直都淌行在被融化扭曲的凝固世界里——不知为何,这样的念头闯入她的脑海。

    巨大的存在于她的背后显露出更多的面貌,可她不敢回头。

    “捂住眼睛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她颤声盖上自己的眼睛:“捂住耳朵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看来……你果然是我的第一步棋。”那只巨爪的主人在她背后嘶声说。

    她的眼睛无法控制地睁开,面前的死亡国度被涤荡而空,整个死寂的世界回归鲜活,一片美好幻境与真实无异,可她只觉得无限恐怖:“求求你,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当然,你可以离开这里了。”那只爪子把她高高托起,倏然动了起来。眼前的景色因极高速度的而扭曲,她不得不捂上眼睛。

    只是片刻之后,她感觉自己被轻轻放在某处。

    这……是哪?

    恐怖的存在已经消失,徒余旷野,但她知道,这里和之前的地方不一样了最新章节星际画师。脚下的地面结着露水,呼吸进肺部空气带着能够流动的活力。

    银色的星光落在她的身上,天幕深蓝。她抬起眼——

    峭壁之上,有一座孤楼,远远变闻到饭菜的香气,还有隐隐传来的笑闹声。

    “救救我——救命!!”她迈开小小的腿,蹒跚跌撞地向那座灰色的楼跑去。

    ……

    那是孤儿院!!

    ……

    ……

    ……

    各种散落的片段呼啸而来,不像梦境却更似记忆一般冲入脑海。

    一切太过湍急,瞬间冲垮了神智的载体——

    钟云深瞳孔收缩,额头上传来一阵剧痛。

    “你怎么了?!没事吧!云深!!!”小烛猛打方向盘,把车急停到路边:“该死!安全带怎么不管用了!!”

    钟云深张张嘴,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缓缓抬起石块一般沉重的手臂,捂住被撞到的额头,心中未生恐惧,反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楚。

    好难过的梦……

    “过来一点。”小烛左手始终搭在方向盘上,右臂环过钟云深,把她揽在肩膀上靠着,触_手所及全是冰冷的虚汗,衣衫有浅浅的潮意。

    “吓到了吧。”他拧开暖气,下巴靠在钟云深的头发上,体贴低喃道:“还疼不疼了?”

    “疼。”微微的哽咽。

    “没事了……不会有事。”小烛轻声细语,眼中却全是后怕。肩膀上修长有力的指节,低哑的嗓音,清瘦却不羸弱的脸庞线条,带着些许深沉狼性的眸子,都让钟云深意识到——

    儿子真的长大了。

    “这会儿好点了。”钟云深小声吭哧,觉得眼眶发热:“今天怎么对妈妈这么好?”

    小烛身子一僵,沉着脸把她推回原位,让钟云深保持身体与座椅垂直的模样,结果让她的头清脆地撞在了侧玻璃上。

    钟云深:……

    “小烛,有句话不知道……”看着小烛比锅底还黑的脸,钟云深欲言又止,只能心虚地摆弄挡风玻璃前的小摇头苹果。

    “你说就。

    钟云深把小苹果叶子压下去:“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啊?”

    “为了几十块钱的志愿费用带你去实验室做智力测试,结果才……”提起往事,钟云深觉得很消沉,一下一下压苹果叶儿。

    “如果不是因为裴夙势力的介入,那不过是个侮辱我智商的拍卡片速度测试罢了。”小烛回想起那时自己恶劣地拉高三四岁儿童的平均数据,以及实验室人员惊讶的模样,嘴角竟微微噙起笑意。他柔声说:“这一切不是从你开始的,你不用为此自责。”

    小烛再次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一边开车一边低语:“云深……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钟云深大力反握住那只手,理直气壮反驳:“但你不觉得我是你妈了!!”

    小烛原本扬起的嘴角撇了撇,黑着脸冷硬说:“反正你当不成亲娘,当个伪娘也行吧。”

    “……”钟云深噎住,叹息道:“我觉得……让我打扮成南宫娆那样有点难度。”

    “那当然,南宫娆的脸蛋你可比不上。”小烛嗤笑说:“他的身材比例、穿衣打扮、化妆技术你都比不上。”

    钟云深:……

    小烛咱们身边真的没有女性可以谈论了吗!!!……(⊙o⊙)好像真的没有!!!

    还有,说她不好看也不用这么直白吧……虽然知道是大实话,被打击到的钟云深还是小小郁卒了一下。

    钟云深心口堵得难受,把小烛的手摔一边儿去,继续摁小苹果。

    从气头上走下来之后,她又回过味来,怎么都觉得自己这行为像撒娇啊!

    想到这里,她心虚地抬头,小烛果然似笑非笑侧目瞥着她,忽然放低语气说:“但我不喜欢他。”说罢,一双黑眼睛深深地看进钟云深的眼里,让她觉莫名得有些心惊。

    “啊?你不喜欢他?”钟云深惊完又是对小烛话里的内容一愣,她握拳在口边咳嗽一声,硬摆出长辈样劝道:“要好好和大家相处!”

    “……”小烛气馁地转回前方。

    车内再度陷入沉闷。

    “一直都是大黄鸡在车里睡觉的。”钟云深讪讪打破安静。

    小烛哼了一声,表示自己还在生气。

    不想钟云深开始纠结这个问题:“你说,大黄鸡究竟是怎样的奇怪物种呢?”

    “……脑残与智慧的极致结晶。”小烛握着方向盘死盯着前方,就是不转头看她了。

    “信了。”钟云深简单干脆点头,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味儿的。

    ……

    进入唐人街区域,交通明显拥堵起来,马路两侧的投币计时停车位都被占满了。

    小烛把卡车拐进一条小街,里面是个死胡同。

    巷尾的高墙顶安插着尖头栅栏,上面的铁锈被雨水冲刷下来,形成一道道褐色的竖线,看起来有点吓人。

    “……监狱?”钟云深缩脖子仰头。

    “那边是个废旧仓库。”小烛说。

    “这里会被拖车吗?”钟云深担心问。

    “不会。”小烛关车门。

    钟云深松口气,只听小烛又说:“只会被砸车。”

    钟云深:……

    她也好想学南宫娆扯头发啊!!

    看着钟二郁闷的样子,小烛心底觉得很有趣。她现在……是不是在腹诽着自己呢?这么一想,板了半路的臭脸浮上了些微的笑意,他垂下黑密的睫毛,看着钟云深苦恼的眉目,潋滟眸光照进对方的眼底。轻轻攥起她的手掌,小烛说:“不管在哪里,遇到什么人,我们都相依为命。”

    这些话,他一直想说。

    “小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这温柔的话语触碰了一下,钟云深在逆光中失神,久久注视着这个容貌不没有自己、或者岳维影子的少年。

    如此的亲近,却又感觉陌生……

    如果他真不是自己亲生的……昏沉中,这样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上她的脑海,就像有人在耳边不断低语灌输着什么,让她自己的意识越沉越深,恍惚地任着这声音支配身体动作。

    不知不觉间,她抬起来的手已经覆在小烛的脸颊上,从眼角一路缓缓摩挲到唇角,揉在了唇瓣之间。

    “云深,叫我妲烛。”小烛发出低沉沙哑的呢喃,舌尖抵触在指腹上。亲昵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不显一分轻佻,反而像是无比郑重的触碰。

    就像——一条刚刚破壳,从未见过大千世界,第一次吐信试探前路的小小蛇。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这份指尖下陌生炽热的温度让钟云深猛地回神,看到小烛的双眸近在眼前,对方的心跳与呼吸都变成了可以聆听的声音——她才发现,彼此的距离已经贴近到无比暧昧。

    “小烛,”她抽手尴尬道:“呃……我看到你有一根汗毛歪了,想确认一下。”真相太过匪夷所思,只能找个极端低劣的借口糊弄过去。

    不想小烛竟真的下意识反手摸脸:“……哪一根?”

    ……

    钟云深瞪大眼睛,捂心口后退:“小烛,强迫症太厉害就得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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