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娱乐圈之郁郁生生

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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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白慕辰的脸偏向一边去,这一掌郁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不是她心思紊乱,力气不足,恐怕要打的肿起来,饶是如此,白慕辰脸上也立刻殷红一片,指印清晰可见。

    “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我不欠你的,秦柏炎更不欠你的,你把我送给别人,我就当自己瞎了盲了,没有认清你的真面目,我愿意原谅你,只要你永远不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摧毁了我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摧毁第二次么?”

    郁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咒骂,去指责眼前这个人,她浑身发抖,却说不出更加恶毒的话来,这个人,这个人,这个她曾经爱过,付出全部的人,曾经背叛,将她亲手送给别人的人,什么样的语言都贫乏,如果她现在手上有一把刀,她毫不怀疑自己会捅下去,指尖紧紧的扣着,将柔软的掌心都刺破了,也不能缓解心中半分愤怒。

    白慕辰用手抚了抚自己刺痛的脸颊,这个巴掌很熟悉,梦里的他,也受过这样一个巴掌,在那个灰色的清晨,从酒店走出来的女孩,头发披散在肩头,脸色白的发青,手心无力,却重重的甩了他一个巴掌。

    在这一刹那,他仿佛又站在了那条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仿佛又面对着那个惨白的女孩,眼眶中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落下,他的表情却没有变,眼神似乎冰冷,又似乎灼热,他回过头,望着愤怒的郁生,一字一句的说:“三天,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就是哥哥答应印度那边发货的日子,如果他没有办法解决,秦氏就会倒闭,他也要去坐牢,走私罪极重,他至少要面临10年的牢狱之灾。郁生,三天后的这个时候,我要见到你。”

    郁生呆呆的坐在客厅里,右手习惯性的放在小腹上,她刚刚已经拨通了齐朗的电话,秦柏炎不愿意告诉她真实的状况,她不能听信白慕辰的一面之词,所以她找了齐朗,齐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她了。

    “我们最近情况是很糟糕,印度那边没有办法再等了,三天之后就是最后期限,我们必须保证货船离港,否则,印度的经销商将会要求巨额赔偿,本来老大想要求助于山本家的,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谈妥,日本那边还在和原料供应商打官司,违约金还没有收回来,总之,资金链突然断掉了,老大自己的私房钱都已经全部拿出来垫上了,关键是海关那边,我们找过很多次,但是关键人物都不肯见面,唉……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流年不利。”

    齐朗选择告诉郁生其实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着最近老大状况很糟糕,,老大对于秦氏的看重他是很清楚的,从他八年前到秦氏工作开始,他就一直跟着秦柏炎,从秘书到执行经理,可以说,他们相处的时间比恋人还要长,他很明白自己的老大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的个性,这与他刚刚相反,他认为,任何事情都可以和爱人分享,爱人将是你最好的同盟与支持者,老大在这一点上面太过大男子主义,什么事情都瞒着郁生,所以他如实的透露了这些情况,郁生知道了其中的事实,应当多少能够宽慰他。

    齐朗和白慕辰所说的情况分毫不差,但是齐朗并没有提到走私的事情,不知道是还没有得到消息,还是不想她太过忧心。

    怎么办呢?郁生想不出此时此刻她有任何的办法可以帮助秦柏炎,可以忽视掉白慕辰的提议。

    电视里正放着一档黄金时间的节目,插播的广告正是秦氏时光永恒系列的第二期,在日本,美丽的樱花树下举办的动人的婚礼,郁生的思绪回到日本,他们度过的美好时光,那时候,她几乎要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因为秦柏炎带给她的,是那样安稳,可以依靠的胸膛。

    可不可以告诉他,让他暂时和她分手,度过眼前的危机?郁生自己马上就否定了,秦柏炎绝不会同意,他是个宁为玉碎的人,万万不肯这样低头耍诈的,让他同意这样的提议,恐怕他宁愿去坐牢。

    但是,她不能让得到那样的下场,监狱是世界上最最恐怖的地方,她不能让他坠入地狱。

    想起白慕辰反复的说他这辈子绝对不会结婚,郁生其实是相信的,上一世的他,已经38岁了,依然没有结婚的迹象,也没有固定的女伴,他应该……是不想要走入婚姻的吧,但是郁生对这一点却并没有白慕辰想的那样在乎,历经了坎坎坷坷,她反而并不太看重这些表面上的东西。

    怎么办?

    要悄无声息的消失么?她做不到,剧组还在拍摄,秦柏炎也不会放弃寻找,在这个秦氏岌岌可危的节骨眼上,不能让他分心才是,郁生脑中纷纷乱乱的想了许多,突然听见钥匙轻响,他回来了。

    秦柏炎推开门,郁生转过头看他,他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怎么还不睡?”

    郁生望着他,不言不语。

    “怎么了?”

    摇摇头,转过头去继续看电视,秦柏炎觉得有点奇怪,以往的郁生都会过来给他拿拖鞋,给他一个温柔甜蜜的亲吻,今天怎么这样反常。

    “是不是不舒服?”秦柏炎走过去把她揽进怀里,大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热,但是脸色不太好。

    郁生握在腿边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心中像利刃割过一样的疼痛。

    “没有,只是白天睡的有点多,头有点昏,你先去睡吧,我想再看一会儿电视。”在他脸色印下轻吻,对他微笑。

    秦柏炎觉得有点奇怪,却不知道奇怪在哪里,他也确实是累,所以洗漱完很快沉沉睡去了。

    郁生看着电视明明暗暗,里面的电视剧一出一出的接着放,眼泪一串一串的流下,仿佛不会停止,人生如戏,她是一个好演员,她知道,她要在她的人生里演一出戏,演一出真实的戏。

    秦柏炎睡的很沉,却突然感到有一丝寒意,从沉沉的梦中醒来,屋子里黑漆漆的,郁生不在身边,他是个对时间掌握的很精确的人,现在应该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郁生去了哪里,他心中猛地一紧,立刻起床寻找。

    起居室里的落地窗好像没有关紧,有一丝凉风透进来,吹的窗帘缓缓飘动,他走到窗边,阳台上传来低低的说话声,他的心猛地往下沉,他是阴谋诡计中成长起来的人,半夜偷偷在外面打电话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郁生的身上。

    “我知道……你不要再说了,我要睡觉了。”

    “郁生!”秦柏炎开口叫她,“在和谁讲话?”

    秦柏炎不是一个拖拖拉拉,疑神疑鬼的人,他奉行的处事方式是,要想知道柜子里到底有没有鬼,就一定要打开柜子看。

    郁生猛的一惊,赶紧挂断了电话,有些僵硬的放在身边,她转过头来,眼神里有一丝的慌乱,却很快的隐去。

    “你怎么醒来了?对不起,我是不是吵醒你了?”郁生扬起了和平时一模一样的笑容,柔声说道,“是我妈妈,我们有时差,弟弟突然有点不舒服,她很紧张,所以给我打了电话。”这一番话合情合理,完全不似作假,但是秦柏炎是极其敏锐的人,他往往能从事情的细微之处发现不妥,因此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在商场上谈判时却极少受挫,也是他目光如炬的原因。

    他发现郁生捏着手机的手指有点用力,不是很明显,见到他之后马上就扬起笑容,但她说的明明是一件值得忧心的事情,这两种迹象都让秦柏炎暗自有些怀疑,但他没有多问,因为郁生很快恢复了常态,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秦柏炎第二天照常去上班,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是他的作风,即使死亡期限就在眼前,也要做最后的努力。走到一半,却发现一份重要文件没有拿,只好折返。

    却在小区的门口就碰见正要出门的郁生,他正想摇下车窗叫她,却发现她今天打扮的格外美丽,一辆亮黄色的莲花跑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她嫣然一笑,眼睛里有着最最动人的神采,她站在车门口,有些不安,有些忐忑,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车里面的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打开门坐了进去,朝反方向驶去。

    秦柏炎觉得自己的手指忽然僵硬了,这一幕,多像……多像母亲,年幼的他,对父亲的记忆模糊不清,但他始终知道,自己的母亲,当年背着他的父亲在外面私会情人的事情,记忆是片段式的,年轻美丽的母亲,穿着最美丽的衣服,脸上散发着动人的神采,那是从来没有对父亲展现过的笑容,她站在街边,等待着情人的到来,车一来,就迫不及待的坐了进去。

    就像一把重锤,突然锤在了秦柏炎的心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真正的遭遇这一幕,那样的表情,是不能作假的,那样的忐忑,羞涩,那样从内而外散发的光彩,和当年的母亲何其相似。

    秦柏炎觉得心脏被一支手狠狠的捏住,甚至捏出血窟窿来,汩汩的流着鲜血。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郁生的电话。

    “喂?”柔和的声线传来。

    “喂?柏炎,是你吗?”电话那边传来疑惑的声音,秦柏炎突然又觉得心中一松,也许只是自己多疑了。

    “郁生,在哪里?”

    “嗯……刚刚出门了,怎么了?”

    见郁生没有撒谎,秦柏炎坠入地狱的心仿佛又回来了一半。

    “我的文件落在家里了,我要回来拿,看你不在,所以问一问。”

    “嗯,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嗯。”

    刚准备挂了电话,那边忽然传来迟疑的声音。

    “柏炎……你今晚……今晚有空吗?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讲。”

    秦柏炎微微垂了垂目,眼中闪过暗沉的光芒。

    “好。”

    秦柏炎回到家中,正好晚上9点,他没有吃饭,却没有食欲,推开门,屋里传来熟悉的食物的香气,郁生已经热好了饭菜坐在餐桌边等他。

    他沉默的坐下,郁生给他盛了一碗白粥,在里面放了一勺糖,和他第一次喝的一模一样,他端起碗,很快吃完了,有些绞痛的胃部却没能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被安抚,反而像落了一块石头在胃里,沉甸甸的很是难受。

    这顿饭吃的寂静无声,秦柏炎不开口,郁生也没有开口,直到郁生把碗筷都洗干净,给他沏了一壶茶放在面前。

    他抬眼看她,面前的少女,还是初见的样子,肌肤柔滑白皙,吹弹可破,头发漆黑顺直,但她的眼神变了,不再那样倔强脆弱,反而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难以看透的光晕,给她带来一丝难以琢磨的神秘感。

    她的双手轻轻握了起来,右手的大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左手的虎口处,秦柏炎曾经在一本心理学分析上面看过,做出这样的动作,往往表明这个人心里有犹疑不定,难以抉择的事情。

    她有什么事情犹疑不定呢?

    在他的注视下,她突然抬手将一侧的头发往耳后勾了勾,其实她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柔顺的披在肩上,没有一丝落了下来,这样的动作只能说明——她在紧张。

    “我们……分手吧!”

    郁生突然开口。

    秦柏炎目光沉沉的望着她,仿佛丝毫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动摇。

    “理由。”

    郁生抬眼望他,仿佛他的表现并没有在预期内而感到有一丝惊讶,但这种惊讶隐藏的很快,一闪而逝。

    她变换了坐姿,将一只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白玉般的手指无比精致,却有点不自然的僵直。

    她的眼中慢慢滑过一丝痛楚,犹豫,眼眶慢慢的渗出眼泪,她抿了抿唇,将眼泪憋了回去,眼眶红红的,声音也带了一丝沙哑。

    “我……我听说你曾经和你母亲说过,永远不会结婚是么?”

    “不错。”秦柏炎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冷酷。

    她仿佛一时被这样冷酷而无情的态度给吓到了,良久没有接话。

    “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我渴望有完整的家庭,我的父亲,从来对家庭缺乏责任感,我一直很缺乏安全感,我一直认为,你将是我的港湾和依靠,可是……你却不愿意走进婚姻,这是我无法接受的。”

    她的声音带着暗哑,眼中带着泪意,仿佛悲伤,仿佛不舍,但她的手指始终僵直的放在扶手上。

    “还有别的原因吗?”

    她眼中滑过一丝痛楚,轻轻的摇了摇头。

    “如果我说我会娶你呢?”

    她骤然抬起头来,眼中滑过一丝光芒,嘴唇僵硬了一下,右手的手指突然屈起。

    “如果我说我会娶你,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

    她看向他的眼睛,却又马上移开。

    “我……不想逼你做这样的决定,如果你将来后悔了,痛苦的只会是我。”她转过头去,轻轻的说道。

    “你知道秦氏的事情吗?”秦柏炎突然转换了话题。

    “知道。”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有问过齐朗。”

    “你明知道秦氏的事情,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秦柏炎的声音很低沉,平静无波,却让人觉得寒冷。

    她低下了头,晶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到雪白的裙摆上,无声而寂静的哭泣没有持续很久,她便抬起头来。

    “对不起!请原谅我。”她的眼睛通红,眼中闪烁的是不明的愧疚。

    秦柏炎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飘在空中的旁观者,他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表情与动作,只是机械的在说着话,眼前的这个女孩,他曾经认为的,纯洁而美好的代名词,温柔,洁净无瑕的小动物一般的爱人,坐在他的眼前,用她高超的演技,演绎着一个对他感到不舍,而又不得不离开他的无奈形象。

    她的一举一动都很自然,仿佛真的是因为他的不婚而不得不离开她,仿佛真的是无意的选择一个这么糟糕的时机来说分手,是因为秦氏即将倒闭么?他不是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怀疑,但……她不是一个追求物质的人,在这一点上,秦柏炎坚信自己的眼光。

    她在隐瞒,隐瞒事实的真相,如果不是白天看到的那一幕,他恐怕也会相信她的话,因为她的表现是这样的真实,眼泪,声音,表情,都配合的天衣无缝,是啊,她是演员,是一个优秀的演员,戏子,呵呵……,戏子。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是他忙于工作,没有时间陪她,还是两人分隔两地太长时间,是他太过自然的享受了她的关心,却极少主动付出什么,只送过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木马么……什么时候,恋人已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悄悄的移情别恋了呢?

    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他满心满意的思念着她的时候,也许她正在别人的怀抱中呢!秦柏炎觉得胃中不适感更强了,呕吐的欲望难以遏制,他伸手端起茶杯,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指尖轻轻颤抖,喝了一口,将恶心的感觉强压下去。

    秦柏炎觉得,这是他一生之中最最冷静自持的时刻了,他的脾气,仿佛丢的无影无踪,他的一字一句,都覆盖着冰霜,将火焰全部熄灭了。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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