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在上,总裁在下

第082章:受伤(+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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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淡淡的一句话,却震的苏晚清七荤八素。

    她下意识的向刚才他们站的那个方位看过去,那里有个人倒在地上,胳膊受了伤,他正捂着伤处大声叫喊,鲜血从那人的指缝里冒出来,四周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后纷纷抱着头尖叫,矮着身子四处逃命,顿時这里一片混乱。

    看到这样的情况,阮兆希嘴角一沉,如果不是刚才苏晚清拉了自己一下,恐怕现在倒下的就是自己了。

    趴在一边的苏晚清后背冷汗潺潺,心里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可是张着嘴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她直觉的看了一眼身边警戒的阮兆希,直觉得这件事是冲他来的,想到这里,她顿時咬咬唇,双臂撑在地上准备爬起来就跑。

    “你干什么??”发现她的目的后,阮兆希大怒,及時拉住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苏晚清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根本没用,她浑浑噩噩的说:“肯定是你的仇家雇凶来买你的命,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你别拉着我当垫背,放开我,只要远离了你,那就没什么事了……”

    阮兆希听的怒极反笑:“你这个蠢蛋?真以为离开我的身边就没事了?我告诉你,只要你一现身,就会被对方射成马蜂窝。”

    苏晚清咽了口唾沫,不相信他,“你骗我……你就想拉着我当……”

    “好,你不相信,那就让你看看。”打断她的话,阮兆希狠狠拽着她的胳膊,面色阴冷。

    苏晚清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瞪着他,“你要干什么……啊——”

    余下的话消失嘴里,因为阮兆希猛的伸手,将她给推了出去,之后一切的事仿佛慢镜头一般,苏晚清看见马路对面停了一辆面包车,有三四个男人蒙着面,手里拿着,见她冒出一个头来,其中一个男人拿枪对准了她,扣动保险,子弹朝她飞速射来,她像是听到了死神的召唤。

    “咔嚓?”

    身后一股力量来袭,她的人被拽回来,安全无恙,身后的玻璃碎了一地。

    苏晚清久久不能回神,阮兆希看她脸色惨白,冷笑一声:“现在相信了。”

    苏晚清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你、居、然、拿、我、当、靶、子??”

    阮兆希没有回答她的话,手里利索的动作着,他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来,小巧的模样,杀伤力却极大,苏晚清目瞪口呆看着他动作,他检查手枪没有问题后,又从怀里掏手一把小刀,再三犹豫后,将小刀塞到了她的手里。

    “拿着,有什么事可以防身。”他一边说,一边看了身后一眼,那里有两三个医院的保安蹲在那儿,手里并没有武器,拿着对讲机在联系人。

    苏晚清怔怔拿着锋利的刀子,阮兆希又把手机掏出来扔给她,继续吩咐:“打电话,叫老陈过来。我掩护你,你从这里跑到后面的保安那里,动作快点。”

    刚才将苏晚清推出去的那一瞬间,阮兆希也查看了对面的情况,那伙人正慢慢的想攻过来,如果他们一直躲在这里,最后说不定会丧命于此。

    想要活,那就要反击。

    交代完毕后,阮兆希正准备动作,却发现苏晚清一动不动,他急的朝她吼:“怎么了?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我……我……”苏晚清摸着额头上的细汗,结巴了,“我脚……脚软了……”

    阮兆希被她的话气的哭笑不得,伸手去拍她的脸颊,试图换回她的清醒,拿话激她:“苏晚清,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的,我一定会把这枪给你让你掩护我,你的命不值什么钱,可是我的命却很值,我要是出了什么事,a市有多少人要间接丢了工作没钱吃饭,你不是很看中这家医院里的同事,那你就要成功的跑出去,到后面打电话让人来救我,否则我要是死了,我也会让这家医院关门大吉,让你那帮同事失业待在家里……”

    苏晚清看着他漆黑的眼睛,一颗心却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她并没有去拆穿他,深呼吸几口气之后,平缓的说:“那你别死,数三声后我就跑到后面去,我会打电话叫人来救你,你放心?”

    阮兆希看着她,知道自己在冒极大的险,如果她想要自己的命,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别走神?”苏晚清厉声道,“我开始数了。”

    阮兆希点点头,苏晚清张了张嘴,无声的倒计時,当三字落下時,阮兆希拉着她站了起来,把她挡在身后面,严严实实如同一堵墙壁,她躲在他的身后,只听见无数的枪响声,还有路上的行人纷纷尖叫声,还有玻璃的破碎声……所有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如同来自地狱的音符,绝美而致命。

    “跑?”她听见他的几乎咆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苏晚清低着头,矮着身子,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往前冲,提着一口气,跑了她此生最快的一次短跑。

    保安见她跑了过来,立刻伸手将她拽到墙角后面,以为是她也是路人,便哆哆嗦嗦的安慰她:“这位……这位小姐你不要害怕,我们已经报……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赶来,别怕……”

    这里的保安哪里见过这种真刀实枪的干仗,一双腿早就吓软了,现在只是勉强待在这里罢了。

    苏晚清安全了,探出头去查看阮兆希的情况,他避在一颗粗壮的梧桐树下,手里紧紧拽着一把手枪,神情色从容冷静,不慌不燥。后面那三四个凶徒绝对是有目的而来,他们对准了阮兆希的藏身之所不断的开枪扫射,更本不给他喘口气的机会,敌暗他明,敌多寡少,只要他一出去,下场只有死。

    这种现场,苏晚清只在电影里看过,没想到今天居然亲眼见识到了。

    她看着远处的场景,像是在看一场戏。

    仿佛心电感应般,阮兆希突然将眼神扫过来,在半空中对上苏晚清的视线,那意思很明显——叫她赶快打电话叫人。

    苏晚清回神,猛的将头收了回去,看着手里的电话,她混沌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清晰的思想,那个声音在心底说——不要打电话,你不是恨他么?那就不要插手这件事,他的生死,现在起听天由命,如果在这次枪战中,他不幸身亡了,那你就跟他两清了……还有另外一个声音也在说——跑跑,现在是逃走的最好時机,现在不走,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

    脑子里一片混乱,苏晚清头疼欲裂。

    可情现在更本就容不得她多想,听着外面的枪击声,苏晚清心一狠,将手机打开,找到老陈的电话,按下拨号键拨了出去。

    手机很快被人接起,不待那边开口,苏晚清抢声道:“陈伯,阮兆希出事了?”

    姜还是老的辣,陈伯并不像苏晚清那样慌张,冷静问她:“苏小姐,你们现在哪里?阮先的情况怎么样?”陈伯一边说,一边去拿车上的另外一部手机,然后启动车子,将油门踩到了底。

    “跟你分开后,我们来了市医院,来的時候平安无事,出来時候突然遇到几个凶徒,他们都有枪,应该是有备而来,我没事,阮兆希现在一个人在跟他们抗衡,我怕他撑不了多久了,陈伯你想想办法……”

    仔细听苏晚清的声音还有些颤抖,陈伯开口道:“苏小姐,我马上就来,你别担心?”

    不待苏晚清说什么,老陈就将电话挂了。

    仿佛完成了一艰巨的任务,苏晚清松了一大口气,瘫坐在地上喘的厉害。

    正在此時,一道几乎是救命般的警笛声在大街小巷上响了起来,两名保安兴奋的大嚷:“来了来了,警察来了……”

    苏晚清心里也是一喜,终于没事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那些个凶徒听到警察来了,居然没有逃命,还在原地想致阮兆希于死地。苏晚清又开始大急起来,这些人难道真的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么?

    她起身,似乎是想冲出去,一个保安将她拉住,劝她:“小姐你别冲动,虽然说警察来了,可是咱们还是在等一等,等更加安全了在出去……”

    保安拦住她,苏晚清走不掉,突然看到那里的凶徒,有个跳到花坛上面,将枪对准没有防备的阮兆希,而阮兆希专心对付其他几个凶徒,并没有注意到他。

    千钧一发之即,苏晚清尖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小心你后面???”

    话音一落,阮兆希想也没想转身对着后面就‘砰’的一声开了一枪,那名凶徒中枪,倒在地上,其他几个见状,立刻纷纷上车,很快逃之夭夭。

    这次苏晚清算是真真正正的松了口气。

    推开抓着自己胳膊的保安,苏晚清立刻跑了出去,来到梧桐树边,紧张的问:“你怎么样?”

    阮兆希看了她一眼,难得露了丝笑:“没……”

    ‘事’字还没说出口,突然放松下来的神色又为之大变,苏晚清不明所以,只看到他举着枪朝自己扑来,然后一阵惊天动地的枪响,她头晕眼花的被扑到在地上,接着耳边听到轮胎摩擦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扭头看过去,原来是已经走掉的那伙凶徒突然又掉头回来,恐怕他们以为阮兆希放松了警惕,杀回来可以让他来个措手不及,结果还是没能让他们如意,见伤不了他的姓命,这伙人这次是真的驱车离开了。

    后面而来的警车目睹了这一幕,立刻加大油门追了上去。到昆要个。

    这次是真的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了??苏晚清躺在地上,看着那些车子离开,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生怕他们又杀个回马枪,一边紧紧盯着马路上,一边伸手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喂,他们都走了,你可以起来了。”

    可是她刚一动作,就听到阮兆希痛苦的低哼了一声,苏晚清一怔,立刻低头看过去,就看到他伸手捂着自己的腹部,白色的衬衣上,染上一片鲜红。

    ‘轰’的一声,苏晚清的脑子里炸开了锅。

    “你……你……”她把他扶起来,让他靠着树坐下,盯着他流血的地方,心里极其的震惊:“你中枪了??”

    刚才那一下,他扑过来,原来是替自己挡了一枪。

    阮兆希扯了扯嘴角:“没事,咱们两清了,刚才要不是拉我,说不定我早就躺下了。”

    他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笑的出来?

    苏晚清怔怔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极其的复杂,他不是讨厌自己么?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

    看到的样子好像是真的被吓着了,阮兆希正了正神情,沉声说:“别担心,我是真的没事,死不了。”

    苏晚清看着他,阮兆希瞄了一眼她的身后,他立刻将手枪递到她手里,轻声说:“把这个扔了,里面已经没有子弹,手上的指纹也擦干净,这事闹的不小,警察会查的,拿着。”

    苏晚清颤抖的接过手枪,看着那边似乎有人要过来,她用袖子插了插,然后起身跑到远处的一垃圾桶处,哐当一声扔了下去。

    她站在那里失神了片刻,等转身回去的時候,发现老陈已经赶了过来,正围在阮兆希身边,医院里派了担架出来,几个医护人员小心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他的伤口。

    苏晚清站在远处,周围人来人往,她没有上前,看着他被人送上推车,然后往急症室的方向走去。

    半途中,阮兆希突然挣扎起来,医生拦都拦不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最后任何他坐起来,而他也只是静静坐着,目光穿过人群,直接找到苏晚清。

    心里一跳,苏晚清避开了他的视线,慌忙的低下头来。

    “苏小姐。”有人叫她。

    苏晚清抬头,是老陈,她冲他笑了笑,老陈担忧的问:“苏小姐,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

    摇摇头,苏晚清说:“陈伯,我没事,我很好。”

    那个男人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了一切的灾难,她能有什么事呢?

    老陈吁了口气:“没事就好,苏小姐,我们进去等,别在这里站着了。这天,要变了。”

    **

    阮兆希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時候,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口渴,想喝水,张了张嘴刚想叫人,却意外的发现床边趴了个黑漆漆的脑袋,阮兆希仔细辨认了半天,才发觉她是苏晚清。

    一头青丝散在她的背上与床铺上,缠缠绕绕,如上好的绸缎,几乎泛着柔和的光。看了这样美好的事物,身上扯到的伤口不觉得那么疼了。

    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蜿伸郎膝处,何处不可怜。

    阮兆希看着看着,心里突然生出这么一句。

    他不忍心吵醒她,可是嘴巴里却渴的厉害,只好自己慢慢一点一点坐起来想去拿茶杯,动静之间,很快惊醒了原本就浅眠的苏晚清。

    她揉了揉眼角,整个人还有些迷糊:“怎么了?”

    阮兆希只好开口:“你既然醒了,那就替我弄杯水过来。”

    听到他的声音,苏晚清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茫然的看看四周,自己怎么在这里?又看看窗外,天已经亮了,更是吃了一惊,自己居然在这病房里睡了一个晚上??

    昨天阮兆希从手术室里出来,医生说他没有大碍,子弹虽然射进了体内,但是不深,也没有伤到五脏六腑,所以休息一阵伤口愈合就可以出院了。

    当時候苏晚清心里愧疚,觉得他受伤完全怪自己,所以留了下来,照看着他,让陈伯回去休息。

    想了想,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什么時候睡着的。

    阮兆希无奈的再度开口:“有人么?听得到我说的话么?”

    苏晚清看了他一眼,只好从椅子上站起来,茶水是温的,她端了过去,阮兆希像几天没喝水似的,拿起来就猛灌了几口,然后放下杯子吐出口气来。

    苏晚清好笑的摇摇头,正要说他如同牛饮,视线一扫,看到他露出来的腹部,那里缠着一圈白色纱布,上面血迹斑斑。

    “你流血了?”苏晚清手忙脚乱的动作,“哎,你躺好了,我去叫医生来?”

    阮兆希低头一看,还真是,应该是刚才坐起来時不小心弄裂了伤口,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他赶紧拦住:“别瞎忙了,这算什么,等一下就好了,你别去,老实坐在这里?”

    苏晚清回头看他:“真不要紧?”

    “没事,等一下血就止住了,叫医生来了也没用。”

    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谁还会去管他?苏晚清撇了撇嘴,又慢慢走了回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一時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

    阮兆希却突然静静开口:“下次,下次你再请我吃饭。”

    “什、什么?”她愣。

    “你不说要请我吃饭的,忘记了?”

    原来是这个事?苏晚清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都这样了,还想着要我请你吃饭,不怕下一次真的被人打成马蜂窝啊?”

    她原本是为了缓和气氛才这样说的,没想到他却真的听了进去,皱了眉,沉声说:“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起这个事,苏晚清忍不住问:“那伙人你认不认识?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想要杀你?”

    阮兆希摊了摊手:“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

    “一般想杀你无非就是跟你有过过节,说不定是你抢了别人的生意,然后对方一怒之下决定雇凶杀人?也说不定是你辜负了哪个女人,她由爱生恨,干脆找人结果了你,一了白了。”

    她滔滔不绝的说,阮兆希忍不住失笑:“说的不错,都可以摆摊去说书了。”

    “喂你说什么……”

    抓起手边的一本杂志随手扔了过去,阮兆希轻松的接住,刚要说话,门边轻微一响,有人推开门进来了。

    苏晚清扭头看过去,陈伯手里提着两个袋子,见他们齐刷刷的看过来,只好站在原地,忍不住泛嘀咕:“怎么了?”

    “没什么。”阮兆希抬抬下巴,一指他的手上,问:“早餐?”

    “是的阮先生。”

    阮兆希点了点头,又看看苏晚清:“一起吃。吃完了你先回去休息,我晚点出院,然后你就别来了。”

    “出院??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出院??希哥,你不是,绝对不可以?”

    房间门外突然又蹦出一个声音,苏晚清侧头看过去,陈伯后面跟着来了一个人,似乎一直是站在门外,听到阮兆希如此说后,他忍不住拨开陈伯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一个箭步蹿到床边,盯着阮兆希的伤口处深深的皱眉。

    来人个子很高身体很壮,魁梧高大,被他的身影笼罩住的苏晚清感觉到一阵压力,有些不自在,便站起来身,想退到一边。

    可是起身的時候却不小心推动了椅子,脚凳摩擦在地板上,发出长长的‘呲’的一声。

    所有人都看过来,一時之间苏晚清成了焦点,她低着头恨不得自己现在能隐形,房间里一阵沉寂,苏晚清只好抬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对不起……”

    “叶蓁蓁??”

    伴随着一声咆哮,苏晚清的喉管被人掐住,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時候,整个人就被人高高举起抵到了墙壁上。

    “阿昆,住手?”

    阮兆希大喝一声,掀开被子就从床上跳下来,来到阿昆身边,抓着他的手臂,冷声道:“放开她?听到没有??”

    原来后面跟着进来的这个叫阿昆,他此時紧紧掐着苏晚清的喉咙,双眼有些发红,里面充满恨意,像暴怒之中的野兽。他猛的推推开了身边的阮兆希,更本没听进他的话,只是死死盯着苏晚清,狠声说:“叶蓁蓁,我今天要弄死你?”rbjo。

    他的手劲很大,苏晚清很快脸就憋的通红,因为痛苦,不能呼吸,双手挥舞起来,想扳开这只像钳子一样的手,可是她更本不是这个人高马大的人的对手。

    阿昆盯着她的脸庞,像起这个女人的狠毒,心里越发的狂躁,这么多年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叶蓁蓁,今天就是你的忌……”

    “砰?”

    阿昆的话没说话,脸颊上就被人重重挥上了一拳,这一拳下了八成力,又重又准,打的他眼冒金花,踉跄后退几步,手里一松,他放开了被他掐得奄奄一息的苏晚清。

    苏晚清得到自由,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像重新回到水里的鱼,急不可待的呼吸起来。

    阮兆希将她提起来放到床边让她坐下,自己站在她身前,是保护的姿态,他冷冷注视着回过神来的阿昆。

    阿昆脾气不太好,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喜欢爆粗口,有時在阮兆希面前还能忍心,可是刚才阮兆希狠狠揍了他,他便忍不住破了口:“希哥,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阮兆希冷笑:“你冲进来不由分说的就开始发疯,我还想问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昆走上前来,在他面前站定,指着他身后止不住低声咳嗽的苏晚清,怒吼道:“她是叶蓁蓁,是我们的仇人,你还这样护着她?”

    阮兆希面无表情的说:“谁告诉你她叶蓁蓁了。”

    不止阿昆愣住,连他身后的苏晚清也怔了一下,她抬头看过去,看到阮兆希宽阔的脊背,将她护的严严实实,她愣愣看着他,连咳嗽都忘记了,心里重复想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他说,她不是叶蓁蓁,不是蓁蓁。

    他不是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叶蓁蓁的么?为什么今天又会断然的否认?

    这个男人時好時坏,像雾又像雨,在她原本已经硬下来心来的時候,他会温柔的对待她,让她开始迷茫,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一边把她伤得遍体鳞伤,一边又呵护备至的保护她?

    “我不信?我不信她不是叶蓁蓁?她就是她,她们长的一模一样,她怎么可能会不是叶蓁蓁??”阿昆摇摇头,不仅声音冷,就连眼神也冷了下来,苏晚清抬头看过去,他阴鹫的眼神直直射过来,然后像失了控一般大喊,“希哥你看看,你转身看看这个女人的眼神,跟当年的叶蓁蓁没有区别?她看我的眼神分明是记得我的,她就是叶蓁蓁?”

    说完,粗壮的手臂伸过来,像蔓藤一样,想缠住苏晚清,苏晚清没有动,阮兆希暴喝一声,猛的推开他:“够了?”

    阿昆被一下推的渐渐冷静下来,他深呼吸了几口气,闭了闭,重新睁开時没有再看苏晚清,而是盯着阮兆希问:“希哥,你真的能确定她不是叶蓁蓁?”

    “她的背景我查过,没有一丁点的问题,普通的家庭普通的人,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因为刚才的大动作,伤口再一次的被扯开,白色的纱布上晕染开一团鲜红,阮兆希伸手捂上,说:“她只是和……她长的很像,并不是叶蓁蓁。”

    一直站着一边没说话的老陈这時走过来,扶住阮兆希,说:“阮先生,到床上去躺一会儿,别激动了。”

    然后看了一眼阿昆,眼神有些不赞同的意味,却是什么也没说。

    看着受伤的阮兆希,阿昆也知道自己现在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很不妥当,冷静下来深思一阵后,便说道:“大哥你别介意,我来的時候跟东区的那帮孙子喝了一轮,头脑有些不清醒,刚才的事,我道歉。”

    阮兆希躺在床上摆了摆手,将头扭到一边不看他,也没说什么。

    见气氛稍稍缓和下来,老陈笑着开口说:“好了,大家先吃早餐,吃完早餐再说别的事。”

    苏晚清从床尾站了起来,轻声说:“陈伯,我不吃了,我想先回去,你们慢慢吃。”

    “啊?”陈伯出言挽留她,“苏小姐,吃完在回去,要不了多少時间……”

    “老陈。”不说话的阮兆希打断他的话,“既然她想回去,就让她回去,医院味道大,总归不是吃饭的好地方。”

    苏晚清看了他一眼,他将头依旧扭在一旁,看着窗外景色,使终没看自己一眼。

    “这位小姐姓苏是?”出声是阿昆,大冬天的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棉质长袖t恤,裹着他浑身是肌肉的上身,使他看起来像个拳击手,他走到苏晚清面前,笑道:“我送苏小姐出去,陈伯你照顾希哥,我去去就回来。”

    刚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老陈有些犹豫,怕他们一起出去会再起冲突,“我去送,你留下来照顾阮先生。”

    “啰啰嗦嗦干什么?还怕我吃她不成,我说了不会对她怎么样就一定不会动手?你们放心?”阿昆皱眉,抓起苏晚清的胳膊就将她带了出去。

    “哎……”老陈想追上去,阮兆希这時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他们消失的地方,开口说:“不用了,阿昆这点信用还是有的,她没事。而且,这点小事,苏晚清她能应付得了。”

    病房门外。

    “放开我?”苏晚清挣扎着要从他手里出来,阿昆冷笑:“不自量力?”

    女人的力气如何跟男人比,更何况还是这个肌肉发达的男人,苏晚清的反抗当然没有任何用处,反而引来走廊里的护士频频侧目,指指点点。

    “你要是不想听见我叫非礼,我劝你,现在就放开我?”苏晚清冷眼看着他。

    阿昆气急败坏的指着她:“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娘们儿,我什么時候非礼你了,少血口喷人。”

    “你不知道有一个词叫诬陷么?”

    “你——”

    “那放开我?”

    “好,很好,你他妈真有种?”

    苏晚清捏着酸痛的胳膊小声嘀咕,可还是被耳尖的阿昆听到了,他忍着揍死这个女人的冲动,质问:“你说什么?”

    看了他一眼,苏晚清轻哼:“我什么也没说。”

    “刚才明明说了,什么叫没说?”阿昆心直口快,脱口而出:“说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简直就是头猪?”

    苏晚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可不是我说的。”

    阿昆一愣,知道上了这个女人的当,他死死盯着她,恨不得撕了她的皮,要说她不是叶蓁蓁,打死他也不相信,同样的面孔,同样的狡诈,一个人身上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

    苏晚清被他阴冷的眼神瞧的心里发毛,不动声色的退后几步,“不劳您大驾送我了,我自己会打车离开。”

    可是阿昆却没那么简单的想放过她,将退缩的她重新拽回来,盯着她的双眼,问:“你叫什么?”

    她下意识的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姓苏,我叫苏晚清。”

    在嘴里熟悉了一遍她的名字,阿昆,“苏晚清,你给我记住,要是等有一天我发现你就叶蓁蓁,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弄死你,一定?”

    “放开?”苏晚清咬着嘴唇,“我是苏晚清,不是叶蓁蓁,你放开我?”

    “好,记住着你今天说的话,你乞求上天保佑你,最好你不是。”

    说完,阿昆用力的甩开她,苏晚清脚下踉跄几步,贴在墙壁上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她忍着心里的愤怒,转身就走。

    “苏小姐。”

    老陈的声音在这時响起,脚步一顿,苏晚清回头,“怎么了?”

    “阮先生要我送苏小姐你回去。”老陈来到她身边,冲她笑了一笑,又对阿昆说,“阮先生找你有事,你快进去。”

    阿昆走后,苏晚清一直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当初的阮兆希把她当成叶蓁蓁,百般的侮辱和欺负她,她虽然害怕,可是并不恐惧,因为她从阮兆希的眼睛里看的出来,他就算恨她,可是对她还是有一种复杂的感情,他不会把她怎么样。

    而这个阿昆却不同,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将自己凌迟处死,那是一种没有感情的恨,他说的到可能真的做的到,他会将自己弄死。

    “苏小姐咱们走。”老陈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阮先生说你一个晚上没有休息好,让你回去后吃饭完就休息一天,什么也不想要。”

    苏晚清看着紧闭的病房的门,自嘲一笑:“他恐怕不是在担心我的身体,而是我担心我一个人回去会逃跑,所以让陈伯你出来好监视我,是。”

    对于她的猜测陈伯有些惊讶,“怎么会?苏小姐可千万不要那么想,阮先生是真的担心你。”

    “哼,担心??”看了他一眼,苏晚清只是轻哼一声,转身径直走了。

    老陈尴尬的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只好闷头跟了上去,想起刚才病房里发生的一切,忍不住便问:“苏小姐,我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惊讶麦昆先生那样对你?”

    阿昆本姓麦,早年跟在阮兆希身边做他的左臂右膀,两个人有过过命之交,情感非同一般。如今阮兆希洗白,跟以前的黑道中人没有什么联系,可是跟阿昆却还一直兄弟,有什么事两人都会尽量帮助对方。

    苏晚清听了他的话后突然扭头,“陈伯,你这是在试探我么?”

    老陈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苏小姐不像一般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都能波澜不惊,我、我着实有些佩服。”

    苏晚清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凄然:“不管陈伯你到底是在试探我是不是叶蓁蓁,还是真的佩服我。我都可以告诉你,遇到这样的事,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我之所以能像你说的那样处变不惊,并不因为我有多大的能耐,而是因为我早已经经历过像今天同样的事。”

    进了电梯,电梯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苏晚清盯着反光镜里的自己,继续说:“你嘴里的麦昆先生在病房里病房外对我做的事,无非就是恐吓恐吓,比起阮兆希对我做的事,这些伎俩,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老陈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子,突然觉得她其实也是深不可测的,因为自己现在看不懂她。

    苏晚清侧头,似笑非笑的说:“陈伯,你想不想知道你的阮先生对我做了一些怎样一些令人发指的事?我可以告诉你哦。”

    老陈咽了口唾沫,连忙摇头:“不、不用了。”

    苏晚清露了个可惜的表情,“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留下有些呆愣的老陈,苏晚清率先跨了出去,一出电梯,她唇边的笑容便一寸一寸收了起来。

    阮兆希对她的做的事,无非就是使用可职的手段把她强行禁锢起来,顺便了她一回,让她体内复仇的因子熊熊的燃烧起来,让她变成了一个那些所谓的善良人眼中的坏女人。

    让她活生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痛不欲生。

    而这些,其实也真的没什么。

    因为,在此之前,她早就已经领教过了什么是——人间炼狱。

    **

    病房里。

    阿昆端着老陈提过来的早餐放到病床的床头上,对坐在床上的人说:“吃,趁还是热的。”

    “没心情。”阮兆希看也不看他。

    阿昆一听这话立刻蹿到病床的另一边,一脸豁出去的样子,“要不这样,希哥你揍我一顿,解解闷,心情好了就把早餐吃了。”

    而他等来的只有阮兆希冷冷的表情,阿昆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我知道是我没沉住气,不应该没问清楚就像个神经病一样对那个女人,可是她跟叶蓁……”

    “阿昆?”

    阮兆希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阿昆抬头看去,阮兆希一本正经的说:“苏晚清不是叶蓁蓁。”

    听他如此肯定的语气,阿昆心里那点刚熄下去的火苗‘蹭’的一下又冒了出来,连带他自己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她不是叶蓁蓁??好,退一万步来假设她不是叶蓁蓁,可是希哥你为什么将这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就因为她跟叶蓁蓁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容么?所以这么说,过了这么多年,你还一直在惦记着叶蓁蓁?”

    他的质问,让阮兆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不说话,阿昆就觉得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别忘了那个女人是怎么害的小馨,你说要我不要动她,可是小馨是我妹妹,一想到那个女人从前是如何对待小馨的,我就咽不下这口气,恨不得杀了她?”

    “阿昆,我知道你恨她,我知道你疼小馨,我何尝不是,可是那些事……那些事都过去了……“”

    “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阮兆希的话还没有说完,阿昆就沉声打断了,他一脸怒色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平時阿昆都是叫他希哥,一般特殊的场合特殊的事情才会让他郑重起来,让他像多年前,跟着阮兆希出生入死的時候恭敬的叫他大哥,现在他沉沉的叫他大哥,似乎是在提醒着阮兆希过去的耻辱和仇恨。

    阮兆希嘴角抿成一条线,抬头看他,在他的目光下,他什么也没说。

    “六前年叶蓁蓁那个妖女迷惑了你心,现在你还要重蹈覆辙犯下跟以前一样的错么?”阿昆压抑不住心里的愤怒,对着他咆哮了一句,转身大步流星的往外而走去。

    阮兆希不急不缓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阿昆,其实你心里也是知道的,叶蓁蓁死了,在六年前那场大火中丧生了。”

    阿昆步子停下,回头:“可是我们谁也没找着她的尸体,她到底是死是活现在还不能下决定。”

    是的,谁也没找着当年叶蓁蓁的尸体,所以阮兆希才会在第一眼看到苏晚清的時候,就怀疑她是叶蓁蓁,还用特别的手段把她弄到了自己的身边,观察她,审视她。

    “大哥,你忘记了叶家是怎么对待你的么?”收回门把上的手,阿昆转身走了过来,“当年,他们家让你痛苦不堪,让你遭了那么多无辜的罪,还差一点九死一生,这些全都是拜他们家所赐,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么?你为什么还要对那个妖女念念不忘?难道她真的对你下了蛊?”

    “闭嘴?”

    阮兆希脸色渐渐变差,在阿昆的咄咄逼人中,他猛的开口:“那些我都没有忘,而且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放心,如果以后让我查出苏晚清就叶蓁蓁,不用你说,我自然会给小馨一个交代,我会让她将以往的罪孽一一还回来。”

    因为他的失控,阿昆愣了一下,然后反省自己是不是把他逼的太急了,他有伤在身,实在不应该想些乱七八糟的。

    “希哥,你那个伤,真的没事?”安静片刻后,阿昆转移了话题,指着他腹部,眉头打结,“好像又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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