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珑……他情况还好吧?”被重伤的拉着求救,陈毓然还是生平头一遭。想起回家后换下来扔掉的带血的衣服,他的感觉有些复杂。
“还昏迷,但没有生命危险。医生说他明天应该能醒过来。”说到这个,陈树眉头紧皱――反正霍行染和陈毓然已经知道他对梁珑的重视,他没有必要再掩饰。
梁珑不到五十岁,身体已经受到两次重创,情况让忧心。如果他有什么不测,陈树实没有颜脸下去见他的母亲。
“即使他醒过来,也暂时不要让媒体报道出去。”霍行染淡淡说。
陈树圆胖的脸上闪过一抹厉色:“霍总的意思是?”
“陪着毓然去了警局做笔录,有目击者提供了肇事小车的车牌。但那辆小车被证实是失窃车辆,而且没有看清肇事司机的脸,从其他的口供里得知,这个显然事先对自己的容貌衣着做了掩饰。”霍行染说,“梁珑自两年前醒来后一直的保护之下。如果没有发生特别的事,他应该不会背着出来,对不对?”
陈树富态的双颊微微抽动,手指攥成一团。
“这起车祸,是一个精心的计划,不是临时起意,是蓄意谋杀。”霍行染肯定说。
“那个贱!”陈树咬牙彻齿,“一定是那个贱!”
陈毓然眼眉一跳,看着陈树狰狞的脸,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概念。
“那么,陈家的陈管家,有兴趣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吗?”霍行染眼皮也不抬一下,按住陈毓然的手背以示安抚,“或者,会得到的帮助。”
对陈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霍行染调查得详细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陈毓然看着乐的,偶尔他也不介意做生意之余推波助澜一下把事情弄得更精彩,让陈毓然看得更起劲――没法子,陈毓然的性格实太容易满足又太漫不经心,平时也就对他和霍廷有些上心,对其他和事根本可有可无,甚至有些无欲无求。霍行染想宠他多一点都有些不得其法。难得陈家终于将他惹毛,让他乐见陈家的各种倒霉。霍行染宠爱他,自然愿意做得更用心些,纵容他难得生出的坏心眼。
但看戏归看戏,不代表他允许有敢动到陈毓然的头上!
这两年算陈家识相,没有再试图算计陈毓然把他激怒,但这一次,明明知道陈毓然他的保护下还敢置他于死地?
霍行染的心里闪过一抹暴戾。披着优雅温文的谦谦君子外衣太久,他都快忘了自己的本质了。
陈树微微一怔,他眼里带着精光,圆滑问:“不知道霍先生,对的事到底知道多少?”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也能猜得出来,只等陈管家开口证实们的猜测。”霍行染似是而非地挡回去。
陈树拿不准他到底知道多少,他不确定地看了看陈毓然:“这……是大少爷的意思?”因为陈家对他的苛待,他想通过霍行染报复陈家,夺回自己应得的东西?
“即使今天,和陈叔没有碰上。难道就不会对陈家做什么吗?”陈毓然挨着霍行染问,散漫的眼里干净明澈,划过一抹洞悉。
……已经知道他暗地里对枫叶集团动的手脚呀……
陈树静默了。好半晌,他抬起头,定定看着陈毓然:“说起来,大少爷还得叫一声大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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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千溪市最有名的名牌婚纱店里,陈玉蓉正试婚纱。毕业典礼后的第一天就是她和张君逸的婚礼。她的婚纱是专门请国外知名的设计师设计的,极为奢华。婚纱空运到千溪市后,陈玉蓉迫不及待要跑来试了。
可惜张君逸另有事情,没有时间陪陈玉蓉试婚纱。她恼怒又无奈,只能让妈妈宁清清陪她一起来。
宁清清本来没有这个心情的。这几天她似乎被某些事情困扰住了,整个坐立不安,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躁之中,陈玉蓉甚至见她从银行里取出一大笔现金,把自己关房间里不知琢磨什么。
这古古怪怪的行径让陈玉蓉以为她是更年期到了。但今天看过一则新闻后,宁清清的这种症状突然不药而愈,莫名其妙又轻快起来。陈玉蓉看了一下那则新闻,是报道一个叫梁什么的男子被车撞伤后,昏迷三天治疗无效重伤不治的消息的。
――看到有死了反而这么高兴?
陈玉蓉觉得她这个妈妈真的越来越怪了。不过这段时间宁清清对陈辉的态度真的彻底颠覆了陈玉蓉前世今生合起来两辈子对她的刻板认知。原来一直对陈辉唯唯诺诺的宁清清也有这么泼辣尖酸的一面。不过看着前世不可一世的陈辉今生的可怜样,陈玉蓉只觉得快意。连双胞胎弟弟陈璟然劝她收敛一些,她也不以为意。有她和陈璟然、陈珀然,陈辉剩下的生是别想翻身了。
陈玉蓉放心得很。
此刻她最期待的是即将到来的婚礼。她终于能嫁入张家这样有权有势的家庭,她的未来丈夫是张氏未来的主,她会是高高上的张家少奶奶,她的人生将别人羡慕的目光中走向辉煌,彻底与前世一塌糊涂的人生告别……
☆、64
64、晋江独家请勿转载
千溪陈家和张家联婚,婚礼极为奢华。多家媒体赶至婚礼现场直击报道,各界名流云集,在千溪市最高级的酒店筵开三百席,知名乐队全程伴奏,阵容鼎盛,声势浩大。
白天的婚礼仪式在镁光灯和各种艳羡声中顺利进行。
婚礼晚宴,陈玉蓉穿着价值连城的镶钻礼服,无名指上戴着名贵的钻石戒指,挽着新婚丈夫张君逸的手臂,像一个尊贵无比的女王一样,笑盈盈走到陈毓然面前。
千溪陈家和张家的婚宴,霍行染和陈毓然都必然在客人之列,无论私底下彼此之间的关系有多么敌对或者冷淡。陈毓然的请帖还是陈玉蓉亲自准备的。她很乐意让陈毓然见证她的风光,尤其在她不小心知道张君逸对陈毓然并非全无感觉后。陈毓然曾经有多喜欢张君逸她是知道的。即使陈毓然现在有了霍行染,她也不相信他真的能完全忘记张君逸。只要陈毓然对张君逸依然留有一丝感觉,这场婚礼就能让他心里不好受。说不定他还会露出端倪,被精明的霍行染察觉,两人关系因此出现裂痕。
虽然陈玉蓉如今不敢明目张胆找陈毓然麻烦,但只要是能打击他的机会,哪怕只有十分之一成功的可能性,她也不会放过。
想到这里,她更加挨近张君逸几分,脸上的幸福笑容更灿烂了。
不过她没看见张君逸脸上闪过的不悦。陈毓然和霍行染举止亲密地坐在一起,旁人顾忌霍行染的势力无人敢出言惹得他们不快。张君逸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觉得下/身的某个位置有些痛,他的心里也有一些以前并不自知现在又无可奈可的妒忌酸涩。
他看了陈毓然一眼,无声垂下眼帘。
“霍先生,大哥,你们能来我和我老公的婚宴,我真的很高兴。酒微菜薄,招呼不周,你们多多包涵啊……”陈玉蓉自谦地说,不过她微微昂起的下巴可看不出谦虚的意思。
婚宴上的菜式都是名贵的菜式,鲍参刺肚样样不缺,酒水饮料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虽然做得精致,但难掩一丝炫富的味道。
真正出身高贵的人家其实看不上这样的菜色的。后来张君逸知道陈玉蓉坚持订了这些菜色时,脸色也不好。不过原本就是他先甩手不理的,想责怪陈玉蓉也失了立场。
听到陈玉蓉看似谦虚实则炫耀的话,张君逸抬起头,看着新婚妻子得意忘形的脸,突然开始怀疑他为了张氏的利益和心底的一丝不甘最终答应娶她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面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曾是陈玉蓉放□段倒追的权贵人物,一个是曾经对他真心实意却被他狠狠骗过伤过的同学朋友,陈玉蓉这般作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且陈玉蓉只“招呼”霍行染和陈毓然,完全忽略了他们以外的宾客。这是极为失礼的。
“大家慢用。”张君逸扯着嘴唇笑了笑,举杯向整一席的宾客示意一下,然后沉下脸对陈玉蓉说,“我们到下一桌敬酒。”
“好,老公!”陈玉蓉甜蜜地回应,一副温顺小妻子的模样。
才正式结婚半天已经迫不及待在人前秀恩爱……
霍行染朝两人举举杯,笑得很意味深长:“祝两位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陈毓然本来对陈玉蓉的脑袋挺无语的,听到霍行染的话,想起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暗地里互挖墙角可没有一点手下留情,不禁轻笑,一本正经跟着举杯:“我也是。”
而且希望待会儿的事发生以后,他们还能维持表面的和谐美好……
陈玉蓉觉得他们的笑容有一些碍眼。不过她的心情很好,只是低哼了一声,挽着张君逸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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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宴会除了是陈玉蓉和张君逸的婚宴,同时也是陈勇兑现承诺,把名下的枫叶集团股份正式转到双胞胎陈璟然、陈珀然名下的仪式。
陈勇把这件事搞得这么郑重其事,并公诸于众,就是为了告诉那些可能会对枫叶不利的人,陈家的枫叶集团,只会牢牢控制在他认可的继承人手中!
交接仪式结束,陈勇一脸老怀安慰,对陈璟然、陈珀然说道:“枫叶交到你们手上,爷爷就放心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要让爷爷失望。”
陈璟然、陈珀然齐声道:“是,爷爷。”
“以后我这两个孙子,有劳各位多多照顾了。”陈勇站在台上,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指着双胞胎向各界来宾示意。
台下开始响起掌声。站在台上观看全过程的陈辉、宁清清、陈玉蓉、张君逸反应各异。陈辉是脸色苍白,知道自己在枫叶再无话语权。宁清清是吐气扬眉,觉得万事顺心。陈玉蓉在盘算她的两个弟弟继承了枫叶集团,她可以从中获利多少。张君逸心情复杂,这两个新鲜出炉的小舅子的实力他是领教过的,以后彼此之间既合作又竞争的关系,可要小心拿捏……
看着众人的反应,陈勇的唇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就在他心生“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中”的自得时,台下的掌声突然变弱,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和骚动。
本来密密站成一片的宾客们自后往前开始散开,露出正对舞台的一条行走的通道。
陈树推着一个低垂着头、右腿骨折坐在轮椅上的人,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他圆胖的脸上再没有一丝以往仿佛天生一般的笑容,有的只是阴沉严肃,又奇异地让人觉得他的本来面目就是这样。坐在轮椅上的人似乎精神不太好,低垂着头的姿势像在昏昏欲睡。他的大腿上放着一叠文件,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相框。相框没有翻到正面来,只看到陈旧的背面。
陈勇的笑容慢慢收住,皱起眉对着陈树说:“阿树,你这是怎么回事?”
陈树勾了勾唇,却没有任何笑意。他看了看台上的陈璟然、陈珀然,温和说:“今天是您正式把枫叶集团交到z少爷、珀少爷手上的大日子,我怎么能不出席,好好向两位少爷祝贺一下呢?您说对不对,爸?”
最后一个字从陈树的口中说出来,满座皆惊!
“……你在胡说什么,陈树?”陈勇严厉地看着陈树,“如果你想捣乱,就给我出去!”
陈树不出所料地哼笑一声,从坐在轮椅上的人膝上抽出两份文件,往空中一抛!
“陈勇,这两份是我和你的亲子鉴定,一份是十九年前做的,另一份是最近做的。很不幸,两份文件都证明了我和你的父子关系。”陈树摇着头说。
文件在空中散开,落到宾客中间,有人捡到其中一页,下意识看起来。
面对台下人意味不明的目光,陈勇脸色铁青:“陈树,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对我用这种低劣的把戏?”即使很久以前就有了**一旦揭开的准备,他还是心里一惊。十九年前?陈树居然这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听到陈勇矢口否认,陈树怒极反笑:“陈勇,你敢对着我死去的妈妈发誓,你什么都没有做过吗?”
“陈树,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你带着你的人立刻离开,否则我叫保安。”陈勇冷漠说,不想让陈树继续发疯下去。
不过他避开了发誓的事,已经透露一丝端倪。要是平时,陈勇绝对可以四平八稳地冷静应付,但他了解陈树,总觉得他后面还有致命的一手。这本来是陈勇教给他的伎俩,这时陈树反过来用在他身上,陈勇只想尽快阻止他。尤其是今晚的场合根本不适合处理这种事。陈勇得保全陈家的面子!
“想知道我是怎样发现这件事的吗?”陈树无视陈勇的驱赶,“这多亏我的儿子――实际上他是我的养子,我唯一的爱人的儿子,梁珑。你还记得梁珑吗?他是我推荐入陈家的家庭医生。你一向信任我,却拒绝让我推荐的家庭医生为你体检……”
所以陈树才会突然起了疑心。人一旦起了疑心,就会重新琢磨很多以前看起来合理的事。
事实上陈树一直很疑惑陈勇独独对他一个**发善心的原因。跟在陈勇身后多年,足以让陈树知道陈勇是个怎么样的人,专横□、控制欲极强,绝对和善良仁慈沾不上边。但陈勇一直对他很好,当下人当心腹当子侄。陈树从来没有想过陈勇会和他有血缘关系,毕竟如果陈勇是他的父亲,那么陈勇和他的母亲好的时候,他才十六岁……
但当陈树在疑心的驱动下拿了陈勇的毛发和自己的做dna测试,拿到结果后他完全惊呆了。
多年来一直崇拜尊敬感激的人,居然是他和母亲一切苦难的源头。还有什么比这更荒唐滑稽的事?
陈树完全混乱了。多亏陈勇的教导,他才没有把自己内心的波动表露在脸上。但他一直以来对陈勇忠心耿耿鞠躬尽瘁的心,变得冷静下来。然后他看清了很多东西。比如,他始终是陈勇抛弃防备的那个。比如,他的一切,包括妻子,都是陈勇放在他身边看着他的。陈勇甚至不允许他拥有自己的孩子。他只会把枫叶交给他认可的继承人。陈树后来万分庆幸,他始终对梁珑的母亲发乎情,止于礼。他根本不敢去想如果被陈勇发现梁珑的母亲,她会有什么下场。陈树深知陈勇的狠辣无情。
直到梁珑出事。虽然只比梁珑大七岁,但陈树一直把梁珑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梁珑是他母亲死后,陈树心里最大的精神支柱。当初陈树把梁珑带入陈家做家庭医生,就是因为他在陈家还说得上话,可以照顾梁珑。只是陈树想不到梁珑的到来,会让他的身世浮出水面。
梁珑出事的时候,陈树正因为看清陈勇的许多行径而感到心寒,没有花太多注意力在梁珑身上。即使梁珑突然要辞职出国,陈树也没有多想。但梁珑出事的消息传回国内,陈树震惊了。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梁珑,陈树才惊觉他的力量有多单薄。他对撞伤梁珑逃逸的司机深恶痛绝,但他除了等待警方调查的结果外无能为力。所以后来他才开始暗地里谋算枫叶集团的股份。而且随着陈家双胞胎的长大,陈树渐渐猜到梁珑突然反常的原因,甚至连那一场导致梁珑昏迷不醒的意外,陈树也开始有了怀疑的对象。
“……陈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陈勇沉声问。他布满皱纹的额头渗出汗珠。
他的身后,陈辉听得一头雾水。宁清清微微在发抖。陈璟然、陈珀然脸色苍白。陈玉蓉满脸狐疑。张君逸紧紧皱起眉头。
陈树深深看了他一眼,俯身在坐在轮椅上的人耳边轻声说了一些话。
坐在轮椅上低垂着头的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他那张俊美忧郁的脸。
“梁、珑!”即使事隔多年,陈勇还是一眼认出他。
宁清清倒抽一口冷气,表情像见到鬼一般。她死命咽下到嘴边的尖叫,趁别人还没有注意到她,悄悄向后移动。
“你为什么一直往后退?”倒是站在她身边的陈辉感觉到她的动静,出声问道。
一下子,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投在宁清清身上。
“我、我觉得有点不舒服,想去休息……”宁清清娇弱地说。
“陈夫人还是请留步吧。你可是至关重要的人物。”陈树圆胖的脸上露出讥嘲。
宁清清哀求地看着梁珑。
梁珑察觉到她的目光,轻笑:“清清,第一次我帮你,你让我昏迷不醒十六年,第二次我想放过你,你让我不得不诈死逃过你的追杀。你觉得这次,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你乱说!我妈妈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怎么可能追杀你?”陈玉蓉忍不住站出来反驳!宁清清这个母亲在她的眼里一直是软弱可欺的,若不是她一直帮着他,宁清清只会和前世一样,一辈子做陈辉的地下情/妇。宁清清怎么可能有胆子做出这种事?陈玉蓉第一个不信:“我妈妈根本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理由……”梁珑的脸上充满苦涩,“这算不算理由?”他翻过膝上的相框,露出相框的正面。
所有人都愣住了。相框正面是一个女人年轻时的大头照。照片老旧泛黄,是黑白色的,但依然展现出这个女人的妩媚动人。不过最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女人的长相和陈家双胞胎陈璟然、陈珀然很相似,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凤眼,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边是女的,一边是男的。任何人拿着这张相片对比陈璟然、陈珀然的脸,都会忍不住猜测他们的血缘关系。
“她是谁?”陈玉蓉失声叫道。
“我的母亲,双胞胎的奶奶。”梁珑轻声说,“我是双胞胎的生父……”
“不!你不是!”宁清清尖叫,“我儿子的父亲是陈家唯一的少爷陈辉,才不是你这个穷医生!他们通过了dna测试的!”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想打掉他们!”梁珑忍不住高声道,“是你先在我的水杯里下药……你怀了他们足足五个月,因为你希望他们是陈辉的孩子,但你不敢求证,后来又想打掉他们!他们已经五个月了!他们有了心跳,他们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让你打掉他们!”
“所以,你伪造了dna测试报告……”其他陈家人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张君逸插口说。
梁珑无力地点点头:“因为我是陈家的家庭医生……”所以才会被陈辉派去照顾他的情/妇,才会被宁清清看中,算计了。事实上,宁清清和他发生关系后马上就后悔了。但谁也没有想到,只是一晚,已经引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后为了避嫌,梁珑远走e国,但他想不到,宁清清会这么心狠手辣,直接追过来想要他的命。或者在宁清清心里,她还是认为肚里的孩子不是陈辉的。她为了确保孩子“是”陈辉的,所以要把知情的无依无靠的穷医生梁珑除去。只是,她并不知道陈树和梁珑的关系。
“荒谬!太荒谬了!妈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你们编出来骗我们的!”陈玉蓉受不了大叫,盯着宁清清,“妈妈!大声告诉他们,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假的!”
“……蓉蓉……”宁清清察觉到陈辉看着她的可怕视线,像抓住浮木一般抓住陈玉蓉的手臂,“我只是一时糊涂……我、我不是故意……蓉蓉你帮我求求你爷爷和爸爸,求他们放过我……”
陈玉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妈妈你在说什么?”
宁清清低声哭泣。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陈玉蓉摇着她的肩膊!
宁清清微不可察点点头,嘤嘤地哭得更大声。
陈玉蓉当场懵了。
“原来陈家的孩子只有你和陈毓然。而你爷爷,刚把枫叶集团的绝对控股权交给外人……”张君逸在陈玉蓉耳边说,声音不大不小,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张君逸的话音刚落,一直僵硬地站在舞台前面的陈勇突然捂住心脏,痛苦地跌向地面。
脸无人色的陈璟然、陈珀然惊呼一声,飞快过去接住他倒下的身子。
场面一片混乱!
☆、65、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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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和张家的婚宴最终变成一部闹剧!
陈老爷子当场昏迷送院,陈辉第二天马上宣布要和宁清清离婚,把陈璟然、陈珀然逐出陈家、逐出枫叶集团!陈玉蓉新婚当晚,张家人已经集体给她脸色看,张君逸更是直接没有在家渡过新婚之夜以示抗议。
这是一桩极为严重的丑闻!涉及婚外情、继承权,甚至谋杀!
作为合作对象和联婚对象,张家需要陈家给出一个交代!
而揭开这场风暴的陈树和梁珑,却在混乱中悄然离开,对蜂拥而来的媒体保持缄默。因为他们还没有就梁珑车祸的事向宁清清提起诉讼,宁清清只能哭哭啼啼跟在陈璟然、陈珀然后面一起送陈勇到医院。她不敢单独面对陈辉的怒火。
陈璟然、陈珀然长到十八岁,可谓一帆风顺,受尽旁人的吹捧拥戴。在陈勇的教育下,他们从小就明白自己身为陈家人该承担的责任。他们已经做好准备接手枫叶集团,决心让枫叶在他们的手中壮大,以回报爷爷陈勇对他们的悉心栽培。但突然有一天,他们被告知原来他们根本不是陈家的子孙,不该姓陈。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怎么可能?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是一则不怀好意的谎言,但看着从小照顾他们的陈树,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情真意切的男人,看着他们的好母亲的表情,陈璟然、陈珀然这么聪明,怎么看不出真正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虽然一直被旁人誉为天才,他们也的确比同龄人要聪明能干不少,但他们终究只有十八岁。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令他们觉得心里一片茫然。
一直手把手教导他们,对他们爱护有加的爷爷躺在加护病房昏迷不醒。他们叫了十六年父亲的陈辉迫不及待宣布要和他们断绝关系。他们的母亲只知道懦弱地哭泣。十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只让她养出一个贵妇的躯壳,遇到大事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不,或者必须对她刮目相看。谁会想到一个外表娇娇柔柔,本质懦弱无能的女人敢两次出手伤人?伤的还是他们的……生父?但即使感情淡漠,宁清清始终是他们的亲生母亲,难道他们就可以真的不管她吗?
陈璟然和陈珀然站在陈勇的病房外面,脸上一片漠然。他们甚至不太敢走进去面对陈勇。
这时,陈辉和陈玉蓉带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来了。
陈勇出事,陈辉的第一个反应不是照顾自己的父亲,而是怒气冲冲离开婚宴现场,集合自己的心腹商讨对策,第二天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宣布对宁清清母子的处置。
陈玉蓉新婚第一天突然遇到这种事,完全手足无措,光是处理善后和应对婆家的不高兴已经够她头痛了,自顾尚且不暇,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她的爷爷。
她是听到陈辉去医院的消息匆匆赶过来的!事情发生了,她比宁清清的反应要强些,马上意识到陈辉到医院的目的自然不是探望陈勇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陈辉看到陈璟然、陈珀然,脸上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甚至带了厌恶。他粗暴地扔给他们一份文件,简单说:“你们不是陈家人,没有资格继承枫叶的股份,把文件签了,股份还给我。”他仿佛全然忘记了他曾经疼爱过这一对儿子,忘记了他曾经因为别人羡慕他有这么出色的儿子而骄傲。
陈璟然、陈珀然脸色一白。他们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被陈辉的一句话说得无言以对。因为陈勇的教导,因为陈辉的无能,他们对这个父亲的态度一直不够尊重。但他们突然发现,当这个父亲完全不当他们是儿子时,他们的心会有一瞬间的抽痛。
对着陈辉理直气壮的要求,他们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出身的真相把他们置于很尴尬的境地。
不过一直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宁清清这时却不躲在一角企图勾起旁人的怜悯了。听到陈辉的话她想也不想跳起来尖叫:“陈辉,你做梦!想他们签字,门儿都没有!璟然、珀然,你们要是签了这份文件,我马上死在你们面前!”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带着无理取闹。
陈珀然受不了地闭了闭眼,陈璟然面无表情低声说:“妈妈,你告诉我们,我们有资格拥有陈家的股份吗?”
“陈家”两个字,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宁清清一窒。作为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她本来就没有立场发表意见。但她委曲求全在陈家战战兢兢这么多年,甚至为了继续待在陈家享受荣华富贵不惜犯法,眼看一切想要的都已经到手了,现在却要她全部交还出去,一切努力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不,我不要变得一无所有,你们不能签!除非我死!”宁清清斩钉截铁道。
“你怎么会变得一无所有?难道我和哥就不是你的儿子吗?”陈珀然忍无可忍低呼,“不是陈家人就不是陈家人!陈家的东西我才不稀罕!”
“你们不稀罕我稀罕!你们能有什么?离了陈家你们还有什么?你们甚至连千溪都待不下去!”宁清清叫道!
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陈璟然和陈珀然想继续留在千溪发展根本是妄想。他们这一家从今以后都会被指指点点!
陈勇做人决绝又极度重男轻女。宁清清嫁入陈家的时候已经签好婚前协议,陈家的财产她是一分钱都拿不到!陈辉这个混蛋又把她辛辛苦苦存起来的积蓄一扫而空。陈玉蓉得了百分之五的枫叶股份,代价也是彻底放弃枫叶集团的继承权。一旦双胞胎签了文件把枫叶的股份还回去,他们会失去所有的倚仗,被净身出户!宁清清富贵奢侈惯了,哪里还受得住清贫的日子?要她陪着双胞胎白手起家,奢望遥不可及的未来,绝对不可能!
“是谁把我们弄到这个地步的?”陈珀然愤怒了。
“你这是怪我?怪我把你们生出来?”宁清清咄咄逼人。
“你简直……”
“够了。”陈璟然沉声喝道,“安静点!爷爷还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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