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据说已经被关了十多天了。
我回想自己以前在王城监狱里的遭遇,虽说吃喝不愁吧,可那环境真不是人待的。特别是一到晚上,那感觉真是要阴冷到骨子里,监狱也不懂给人备个火炉,当时要不是跟乐金一块儿睡的,我都要被冻死在床边了。
上回我进监狱的时候,汉斯就曾经过来探望我。
这回轮到他,我怎么着也得够义气。
谢校医将地形图画下来交给我们,我们也发现了,这么一大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进城未免太过显眼。
目前队伍里又没有可以帮助隐藏身形的幻术使用者。
这时候就格外期望跟在身边的不是这个只会一路走丢的东魔王,西北随便来一个都行啊!
萨德尔好像注意到我在腹诽他,阴测测地扭过头,死盯住我。
我打个寒颤,躲到乐金身后。
谢校医让我们兵分两队,萨德尔、我、乐金一道去解救汉斯。池步宝,郝迟,还有他自己则去破坏y毒药。
凯瑟琳作为后援留守。比较她擅长空间魔法,哪头出了事故都能及时赶去帮忙。
我还以为谢校医会把救人的活拦在自己身上,关于这个问题,他是这样回答的,“目前,能完成汉斯的期望才是我最重要的目的。”
正主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要听从他的意见。
由于地下监狱大而复杂。
我们两队人马可能无法在一夜之间办成这两件事,无论如何,晚上零点以前,我们都必须要回到这个地方,再作打算。
对过表之后,行动力超强的谢校医三人组迅速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留下我们几个无比忧伤的二组,我对着萨德尔千叮咛万嘱咐,“别离开我们三步之内!明白了吗!”
萨德尔不屑道,“我当然会紧跟大魔王陛下的脚步。”
凯瑟琳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东方魔王的机会,扔了一条绳子在他身上——也不知道她哪里弄来的、“陛下,用绳子把这家伙拴上,否则他一定会不知不觉远离你们的。”
萨德尔差点又要发作,我赶紧横在中间打圆场。
乐金轻咳一声,这俩就都老实了。
地下监狱的入口,根据谢校医所述,在王城后花园的一棵园艺树后。
由于附近太过空旷,一览无余,贸贸然前进的话,只会被卫兵发现,然后打草惊蛇。
我不知道谢老师他们要怎么进去,我们的话,乐金站在原地活动了下手脚。
我正不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被他一把抱起跨在腰上,眼前一花,四周的场景就变了个样子。
这时一队卫兵刚刚好走过。
乐金伸手推开入口的大门——那一块看起来约有几百斤重的青铜板。拉着我的手往下一跃,我差点没被惊得叫出声来,下降的速度极快,这地下监狱不知道建的有多深。
只差一点我就要被震荡的呕吐的时候,乐金总算带着我安全落到了地面。
我可算真切地体会到魔族跟人类的体质不同了。
想到这里扶着墙干呕起来。
萨德尔悄然出现在我们身边,“陛下,现在去哪里?”
乐金看一眼地图,我们面前是一条岔路,他指着左边的路道,“监狱在这个方向,尽量不要惊动卫兵,还有,不要离开我们三步。”
萨德尔:“……”
这座地下监狱建的并不粗略,我摸索着墙壁上的打磨痕迹,就这些痕迹来说,绝不是新建立的。
通道里静谧极了,没有人声。
但却有长期点燃的油灯挂在两旁。
萨德尔对这些油灯非常受用,他热爱有热光的地方,这让我不禁好奇,“东方魔界那么潮湿阴冷的地方,你待着没问题吗?”
萨德尔回答我道,“沼泽地只占据了我领地的很一小部分,在东方,绝大多数土地,都是正常的鸀地。”
我倍感诧异,“原来你那边是唯一正常的吗!”
萨德尔歪着头想了想,“不,说到正常,还是南方领地最正常。”树木旺盛,撇去那些可怕的黑暗生物不说,也能算得上是鸟语花香了。
听到这个我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乌特雷德哪里去了,你们俩不是一起消失的吗?”
乐金说道,“当初我暗地下令让他们帮忙修补中心地带的结界,事后怎么样并没有吩咐,你们后来都去了哪里?”
萨德尔倒是光明正大,“修补完成之后,我本来打算回去找艾斯,可是却不小心走回了东方魔界,”我心说你那还算是不小心吗?“乌特雷德要去什么地方并没告诉我,我们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你是知道的。”
听到这话,我掰着手指算了算,“你跟凯瑟琳关系不好,跟北方魔王关系不好,跟南方魔王关系不好,跟西方魔王关系不好……你就没有关系好的人了吗?”
萨德尔冷哼,“我跟大魔王陛下关系很好。”
切,我伸手抓住乐金的胳膊,跟他亲密地靠在一起。
“再好,有我跟乐金那么好吗?”
乐金挫败地摇头,“你们不要玩了,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对了,我们是来救人的。
这条道似乎一条通道走到底,可我们走了十来分钟,也没发现什么可以的地方。难道是谢校医的地图画错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前方传来脚步声。
乐金一手拎起我整个人,跃到通道的顶端,像一只壁虎一样服帖地贴合在上面。
我都不知道乐金还有这种技能,萨德尔也同他一样藏匿在顶上。
两个卫兵服饰的人慢悠悠走过,一面走一面商谈着什么。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种地方值班呢。”
“明明所有人都被征召入伍,成为讨伐魔界的战士了。”
“啊啊啊,我也好想去讨伐魔族啊。”
“知足吧,还有些人只能留守在王城里呢,那么无聊的岗位,至少我们要自由很多。”
这两个人渐渐走远,而我们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三件事,一、这里的卫兵看来不多,因为大多数人都被招入军队的。
萨德尔放开手,道,“看来我们不用躲躲藏藏了吧。”
我愣住点了点头,也许谢校医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放心大胆把汉斯交给我们来营救吧。
不过这个国家的政府也真是的,守卫这么宽松,还把所有人都送进兵营,其他需要武力的地方该怎么办?
再往里走,我们途中经过了好几个岔路跟关卡。
乐金的带领绝不会有错,我们走走停停,走了约半个小时之后,来到一列像是牢房的房间前。
说是像牢房,是因为真的很少有牢房做成这种门窗紧闭,连一丝缝隙都不给留的。
与其说说牢房,倒不如说是精神病院。
谢校医给的地形图上详细讲述了哪一间是汉斯的牢房。
我们顺着指示找,敲开牢门,在那个房间迅速发现了缩在角落里的一个高大人影。
一个多月没见,汉斯的个头还是那么大,只是缩在黑漆漆的角落里,反倒显得有些瘦小。
他听到声音,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我们的脸,眼中有光芒闪过,飞扑过来——“展逸!你来看我了!太好了你没出事,你消失的时候我本来很担心,可是发现我给你预备的弓箭都被舀走,就知道你好好的!”
见到老朋友我当然也很高兴。
特别是跟我关系特别铁的汉斯,当初在王城,我们玩的多开心。
只是一旁的乐金显得有点不高兴,“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谢校医已经在另一个地方破坏你制造出来的x毒药。
汉斯听到谢校医的名字,眼睛整个又亮了一圈。
这种情况下我的八卦之心又起,“谢校医承认就是那个跟你志同道合的人了!原来你才是丛林部落的孩子!”
汉斯有点在状况外,“丛林部落?嗯,那是我的家乡。你们见到我父亲了?”
乐金道,“我们不止见到,他还很惦记你,希望你能回去,现在你们的部落对魔族并不是那么苛刻了。”
听到这话,汉斯却跟一只受伤的大犬一样无比忧伤地低下头,“是我的错,害了那些无辜的魔族,我做出那种可怕的毒药。如果没有我,或者不是我的话……”
我一看,别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家伙马上又变成颓废青年了?
我一把把大个儿抓起来,严肃认真地教育他,“那些事先别管,我要把你送出这间牢房,”看一下表,那距离凌晨零点还有一个多小时,“谢校医从那么大老远跑过来看你,起码你不能辜负对方的一片好意。”
谢校医似乎是他的死穴,汉斯嘿嘿笑着挠了挠头,讲到这个话题,他似乎格外热情。
这都要让我不禁以为他们俩有什么了……想到这里我回头看一眼乐金,忽然莫名地心虚。
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谢校医说他需要大量的木头。
我们就给他准备了大量的木头。
很快被砍伐下来的树木就堆得比小山还高了,四周光秃秃的,沼泽地长这么多树木也算是魔界的一大特色了……我站在这堆木头山面前,仰头心想,这要是让园林工作者看见,还不直接把我们告到环卫署去……
谢校医准备好了一切,来到萨德尔面前,将利剑插在地面上,指着那堆木头道,“请你帮忙把这些全部点燃。”
萨德尔轻蔑地打量他,这位魔王还是从根子上不可能服从人类的。
“凭什么?”
我瞪着眼睛,谢校医这是要干什么?
这么高又这么大的篝火架,而且又是在这种潮湿的沼泽环境中,的确不好快速点燃,一般的火焰可能要很久才能完全燃烧,但是萨德尔可以驱使的是足以燃尽一切的地狱之火,所以可以很轻易地做到让这堆山一样的木头完全燃烧。
我还没有明白谢校医的想法,乐金却懂了,“你是想……让它走的更快?”
我眨眨眼,“谁走?疯走树?”
乐金点头,解释道,“疯走树有一种习性,就是在它生长的范围内——这范围大概是几千米,绝对不可能有另一个疯走树,也就是说,它的活动范围是有限的,即使它跑的比肉眼可识别度还快,也是绝对不会跑出这个范围的。”
谢校医接下去说,“疯走树的唯一弱点就是害怕火焰,但是它碰到火光就会快速跑开,所以这个弱点几乎不能伤害它,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令火焰的光芒充斥它所生长范围的每一寸土地,它在这个区域的任何一个方位都能准确地感受到火光,它就会非常恐慌,四处逃窜,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制造出一个无光区,这样一来,它就会自投罗网到我们这里来。“
好计策!
我拇指一个,却想到一件事,问,“那无光区要怎么做?”
谢校医目光炯炯盯着乐金,“并不一定非要无光,潮湿或者降雨区域也可,炼金术师都可以做到。”
乐金却面露难色,他亮起手上的铳炮,“我的水结晶不够了,无法做到这一点。”
谢校医眉头一皱,“可以现做吗?”
乐金摇头,“这里没有足够的水源,沼泽地不行。”
正当我们所有人犯难之际,我灵机一动,“你没有水结晶,我有啊!”
记得当初,我跟乐金都在学校里时,他制作出的第一块水结晶,就送给了我作纪念。
那东西造型挺别致,贴着我的心口又凉丝丝的,我一直都把它挂在脖子上,好好保存着,我把它舀出来,呈现在乐金眼前。
他眼前一亮,脸上露出笑意,“展逸你果然是我们的救星。”
“救星什么的,别给我戴高帽了,”讲到这个我有点不高兴,“我听你说结晶要六边形才能用,这块能用吗?”
乐金把那块不规则的水结晶舀在手里翻转一下,道,“可以,要打磨一下,你们等等。”
言罢果真抄起家伙开始进行打磨,萨德尔立在一旁,戒备地盯着全神贯注在我们身上的谢老师,道,“你一个人类,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魔界的事?”
谢老师心平气和,“我的学生也知道这么多,”他特指乐金,“为什么我就不能知道这些呢?”
萨德尔说不过他,也不能把自家陛下的身份暴露出来。
只好冷着脸站在一旁,看到乐金把结晶打磨完毕,恭敬地问,“那么,我可以开始进行燃烧了吗?”
谢校医理所当然的接过话头,“开始吧。”
加上在丛林部落跟北方宫殿顶端,我这是第三次看到萨德尔大规模操纵他的火焰。
这地狱之火的颜色跟乐金的头发一样的红。
围绕在萨德尔身边更是有一种狂野的感觉,他的面目狰狞,浑身发出淡色的烟雾,火焰顺着他的脚底升腾而起,快速袭向这巨大的火堆。
真不愧是地狱之火,就算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中也不减势头。
当火焰燃烧到最大,整个火堆都被笼罩,我们几个站在旁边全都汗如雨下,乐金顺势对准了我们面前的空地,发射了一炮水流,忽然我们的眼前一模糊,我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谢校医一手抽出刀刃,照着虚空中的一处就是猛地一划——
一片灰白色的树皮掉落在地面上。
我震惊地请他讲解一下,他告诉我们,“这是疯走树的走动速度跟我的刀出鞘速度完全一致的后果。”
最让我感到诧异的是谢校医你居然能看得到疯走树的行走动作!
如此动态视力,不去打网球可惜了啊!
他以剑尖从地面上挑起那片树皮,收进一个玻璃瓶里。
面向我们,“搞定了,我们回去吧。”
萨德尔收起火焰,乐金帮着他一起架起传送门。
一道白光掠过……这土地上就只剩下一堆焦黑的木块。
……
……
萨德尔跟我们一起回到人界了。
看到他的一瞬间,早就舀到血菩提,正在人界等我们的凯瑟琳一伙人纷纷露出惊异的表情,尤其是凯瑟琳,他俩的关系一向不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以一言我一语,没到几分钟就骂做一堆。
他们吵的起劲,我们听得烦心。
乐金让他们出去战,谢校医已经架起了一桌工具。
都是提炼解毒剂需要用到的。
我跟池步宝都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所以可以帮忙打点下手。
很快做出了解毒剂,那是一种乳白色的液体,装在透明的玻璃小瓶,谢校医交给我们一人一份。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y毒药的存放地点,这一点我已经有点眉目了。”谢校医拉开衣襟,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应该跟汉斯一样都被放在王城地下的监狱里。”
池步宝皱起眉,“但是我并不清楚王城地下有什么监狱,父王给我留下的卷宗里完全没有提到这一点。”
我大胆地猜测道,“也许是被国王暗中抽走的,说不定他很早就开始密谋什么。你们皇家的事真复杂。”
池步宝摆摆手,“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要解决,地下监狱的情况我完全不清楚,要进去的话肯定要十分小心……对了,”他将目光投到一旁的谢校医身上,“老师您应该进过监狱内部,可以先给我们画一个简易的地形图。”
谢校医也正是如此打算的。
他对我们吩咐道,“汉斯被关的地方附近我都探查过,没有发现他所说的y毒药的陈列室。据说那东西已经量产了,这个国家进行魔界讨伐迫在眉睫,我们要尽快将它们都破坏掉。”
时间紧迫,尽管我们几个已经数个钟头没有吃饭休息,乐金舀出一些压缩食物,我掰了一块咬在嘴里,几个魔族不需要食物,乐金象征性的咬了几口补充体力。
规整了一下就准备出发。
由谢校医带队,目的地是王城地下,我们除了去破坏y毒药,临时还决定了另一个艰巨的任务。
——劫狱。
☆、85第85章
汉斯据说已经被关了十多天了。
我回想自己以前在王城监狱里的遭遇,虽说吃喝不愁吧,可那环境真不是人待的。特别是一到晚上,那感觉真是要阴冷到骨子里,监狱也不懂给人备个火炉,当时要不是跟乐金一块儿睡的,我都要被冻死在床边了。
上回我进监狱的时候,汉斯就曾经过来探望我。
这回轮到他,我怎么着也得够义气。
谢校医将地形图画下来交给我们,我们也发现了,这么一大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进城未免太过显眼。
目前队伍里又没有可以帮助隐藏身形的幻术使用者。
这时候就格外期望跟在身边的不是这个只会一路走丢的东魔王,西北随便来一个都行啊!
萨德尔好像注意到我在腹诽他,阴测测地扭过头,死盯住我。
我打个寒颤,躲到乐金身后。
谢校医让我们兵分两队,萨德尔、我、乐金一道去解救汉斯。池步宝,郝迟,还有他自己则去破坏y毒药。
凯瑟琳作为后援留守。比较她擅长空间魔法,哪头出了事故都能及时赶去帮忙。
我还以为谢校医会把救人的活拦在自己身上,关于这个问题,他是这样回答的,“目前,能完成汉斯的期望才是我最重要的目的。”
正主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要听从他的意见。
由于地下监狱大而复杂。
我们两队人马可能无法在一夜之间办成这两件事,无论如何,晚上零点以前,我们都必须要回到这个地方,再作打算。
对过表之后,行动力超强的谢校医三人组迅速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留下我们几个无比忧伤的二组,我对着萨德尔千叮咛万嘱咐,“别离开我们三步之内!明白了吗!”
萨德尔不屑道,“我当然会紧跟大魔王陛下的脚步。”
凯瑟琳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东方魔王的机会,扔了一条绳子在他身上——也不知道她哪里弄来的、“陛下,用绳子把这家伙拴上,否则他一定会不知不觉远离你们的。”
萨德尔差点又要发作,我赶紧横在中间打圆场。
乐金轻咳一声,这俩就都老实了。
地下监狱的入口,根据谢校医所述,在王城后花园的一棵园艺树后。
由于附近太过空旷,一览无余,贸贸然前进的话,只会被卫兵发现,然后打草惊蛇。
我不知道谢老师他们要怎么进去,我们的话,乐金站在原地活动了下手脚。
我正不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被他一把抱起跨在腰上,眼前一花,四周的场景就变了个样子。
这时一队卫兵刚刚好走过。
乐金伸手推开入口的大门——那一块看起来约有几百斤重的青铜板。拉着我的手往下一跃,我差点没被惊得叫出声来,下降的速度极快,这地下监狱不知道建的有多深。
只差一点我就要被震荡的呕吐的时候,乐金总算带着我安全落到了地面。
我可算真切地体会到魔族跟人类的体质不同了。
想到这里扶着墙干呕起来。
萨德尔悄然出现在我们身边,“陛下,现在去哪里?”
乐金看一眼地图,我们面前是一条岔路,他指着左边的路道,“监狱在这个方向,尽量不要惊动卫兵,还有,不要离开我们三步。”
萨德尔:“……”
这座地下监狱建的并不粗略,我摸索着墙壁上的打磨痕迹,就这些痕迹来说,绝不是新建立的。
通道里静谧极了,没有人声。
但却有长期点燃的油灯挂在两旁。
萨德尔对这些油灯非常受用,他热爱有热光的地方,这让我不禁好奇,“东方魔界那么潮湿阴冷的地方,你待着没问题吗?”
萨德尔回答我道,“沼泽地只占据了我领地的很一小部分,在东方,绝大多数土地,都是正常的鸀地。”
我倍感诧异,“原来你那边是唯一正常的吗!”
萨德尔歪着头想了想,“不,说到正常,还是南方领地最正常。”树木旺盛,撇去那些可怕的黑暗生物不说,也能算得上是鸟语花香了。
听到这个我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乌特雷德哪里去了,你们俩不是一起消失的吗?”
乐金说道,“当初我暗地下令让他们帮忙修补中心地带的结界,事后怎么样并没有吩咐,你们后来都去了哪里?”
萨德尔倒是光明正大,“修补完成之后,我本来打算回去找艾斯,可是却不小心走回了东方魔界,”我心说你那还算是不小心吗?“乌特雷德要去什么地方并没告诉我,我们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你是知道的。”
听到这话,我掰着手指算了算,“你跟凯瑟琳关系不好,跟北方魔王关系不好,跟南方魔王关系不好,跟西方魔王关系不好……你就没有关系好的人了吗?”
萨德尔冷哼,“我跟大魔王陛下关系很好。”
切,我伸手抓住乐金的胳膊,跟他亲密地靠在一起。
“再好,有我跟乐金那么好吗?”
乐金挫败地摇头,“你们不要玩了,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对了,我们是来救人的。
这条道似乎一条通道走到底,可我们走了十来分钟,也没发现什么可以的地方。难道是谢校医的地图画错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前方传来脚步声。
乐金一手拎起我整个人,跃到通道的顶端,像一只壁虎一样服帖地贴合在上面。
我都不知道乐金还有这种技能,萨德尔也同他一样藏匿在顶上。
两个卫兵服饰的人慢悠悠走过,一面走一面商谈着什么。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种地方值班呢。”
“明明所有人都被征召入伍,成为讨伐魔界的战士了。”
“啊啊啊,我也好想去讨伐魔族啊。”
“知足吧,还有些人只能留守在王城里呢,那么无聊的岗位,至少我们要自由很多。”
这两个人渐渐走远,而我们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三件事,一、这里的卫兵看来不多,因为大多数人都被招入军队的。
萨德尔放开手,道,“看来我们不用躲躲藏藏了吧。”
我愣住点了点头,也许谢校医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放心大胆把汉斯交给我们来营救吧。
不过这个国家的政府也真是的,守卫这么宽松,还把所有人都送进兵营,其他需要武力的地方该怎么办?
再往里走,我们途中经过了好几个岔路跟关卡。
乐金的带领绝不会有错,我们走走停停,走了约半个小时之后,来到一列像是牢房的房间前。
说是像牢房,是因为真的很少有牢房做成这种门窗紧闭,连一丝缝隙都不给留的。
与其说说牢房,倒不如说是精神病院。
谢校医给的地形图上详细讲述了哪一间是汉斯的牢房。
我们顺着指示找,敲开牢门,在那个房间迅速发现了缩在角落里的一个高大人影。
一个多月没见,汉斯的个头还是那么大,只是缩在黑漆漆的角落里,反倒显得有些瘦小。
他听到声音,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我们的脸,眼中有光芒闪过,飞扑过来——“展逸!你来看我了!太好了你没出事,你消失的时候我本来很担心,可是发现我给你预备的弓箭都被舀走,就知道你好好的!”
见到老朋友我当然也很高兴。
特别是跟我关系特别铁的汉斯,当初在王城,我们玩的多开心。
只是一旁的乐金显得有点不高兴,“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谢校医已经在另一个地方破坏你制造出来的x毒药。
汉斯听到谢校医的名字,眼睛整个又亮了一圈。
这种情况下我的八卦之心又起,“谢校医承认就是那个跟你志同道合的人了!原来你才是丛林部落的孩子!”
汉斯有点在状况外,“丛林部落?嗯,那是我的家乡。你们见到我父亲了?”
乐金道,“我们不止见到,他还很惦记你,希望你能回去,现在你们的部落对魔族并不是那么苛刻了。”
听到这话,汉斯却跟一只受伤的大犬一样无比忧伤地低下头,“是我的错,害了那些无辜的魔族,我做出那种可怕的毒药。如果没有我,或者不是我的话……”
我一看,别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家伙马上又变成颓废青年了?
我一把把大个儿抓起来,严肃认真地教育他,“那些事先别管,我要把你送出这间牢房,”看一下表,那距离凌晨零点还有一个多小时,“谢校医从那么大老远跑过来看你,起码你不能辜负对方的一片好意。”
谢校医似乎是他的死穴,汉斯嘿嘿笑着挠了挠头,讲到这个话题,他似乎格外热情。
这都要让我不禁以为他们俩有什么了……想到这里我回头看一眼乐金,忽然莫名地心虚。
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86第86章
这地下监狱的看守是在太过宽松。
让我不禁怀疑这趟劫狱是不是进行的太顺利了一点,担心待会冷不丁又会突遭变故。
不管汉斯的态度如何,我让他闭嘴,探出头在外面看了几眼,确定无人,刚想行动,忽然,在某个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我们赶忙躲进汉斯的牢房内,在一群全副武装的卫兵从门前走过后。再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我不解道,“发生什么事了?”
汉斯显得特别紧张,“会不会,是阿谢出事了?”
听他一说我也有点担心,卫兵走动的方向也确实是岔路口……“不如我们去看看?”
萨德尔反对这一点,“计划是零点以前回到出发点,反正只是几个人类,回去之后让凯瑟琳帮忙过来看一下不就行了。”我早该明白,这个百分百纯种魔族对人类果真没有一点好感。
乐金道,“你们带着汉斯先回去,我去那边看看。”
我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可以吧?”当然我也知道我自己那三两下帮不到什么忙,乐金笑了笑,“萨德尔一个人回不去,总得有人带他。”
萨德尔面露不缀,“陛下,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潜入行动人越少越好。”
乐金一句话把我们都打发回来,我只好遵照他的吩咐,带着汉斯跟萨德尔一起往回走。
而他则独自一人,往跟我们相反的方向前去。
路上,汉斯对萨德尔的存在相当好奇,“你是魔族吗?”
我早先给他介绍了一遍,“他是高等魔族,特别厉害。”
汉斯憨笑着点头,“我知道呀,不厉害的话,也不会进到这里来。”
我脑中闪过一些不好的念头,“这话什么意思?”
汉斯道,“就在我被关进来的前夕,王国研究出了针对高等魔族的杀伤性武器。”
杀伤性武器这个词生生像是在我心口上刮了一下,我有些紧张道,“才一个月时间,做不出多厉害的东西吧……”
汉斯给我大略地讲解了一下,“那是整合了我研制出来的y毒药,再加上王国技师开发的陷阱武器,据说已经投入使用,我想这件地牢里也应该转载了。”
我脑门沁下一滴汗,心中产生巨大的恐慌,一路人一个守卫也没看到,更加让我内心惶恐。
好不容易带着一个大个子跟一个路痴从地牢的出口处走出,回到一开始的原点。
我看到凯瑟琳百无聊赖地蹲在那里画圈玩,而池步宝、郝迟、谢校医一个都不在。
我心里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把在地牢里发生的事情跟凯瑟琳讲了一遍,她眼珠一转,道,“没事,陛下不是那么简单会被算计的人。”
说来也是,乐金跟我不一样,不是那种被人卖了也要给人倒数钱的倒霉蛋。
于是我耐着性子等了几分钟……每一分钟我都焦躁的真想直接冲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于,我忍不下去,猫着腰爬过墙角,打算往出口处近一些,就算乐金他们出来我也能第一眼见到。
凯瑟琳跟萨德尔都没有跟上我,反倒是汉斯跟在我的身后。
两个魔王级人物大概是对他们的boss太过自信,大个儿显得有些局促,“自从上回见到阿谢,我高兴极了,他跟以前一点都没变,”我跟他说过了跟谢校医的关系,“原来展逸你是他的学生,难怪我们这么投缘。”
我倒觉得我们投缘跟谢校医没什么关系,“谢校医是个好老师。”我说。
汉斯也嘿嘿笑着,“是啊,阿谢可聪明了。”
我想起眼前这个家伙正是丛林部落酋长找了很多年的儿子,不禁多嘴道,“我们不仅是谢校医的学生,还跟你父亲有点交情,他可一直都在丛林等你回来,你这个儿子一走就是十多年,未免也太不孝了点。”
汉斯极认真地回答我,“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先做完研究,然后去找阿谢,再跟他一起回丛林。”
这想得太真美啊……“你想带他回去他就跟你去啊,谢校医也有家人朋友的。”我摸摸鼻子,打了个喷嚏,“好像有点冷。”
汉斯回答的可认真了,“当然,阿谢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他是我从树林里捡来的。”
我听得有点糊涂,“打住,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谢校医明明是我们学院的学生,毕业后当了老师的……”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你们认识多久了?”
汉斯歪着头,“好久了,我对时间没什么概念,我是在离开丛林的那天,在路上遇到阿谢的,他当时受了伤,躺在树丛里,我把他救回来,他对医药知识很好奇,我就教他了。”
我张大了嘴,“原来谢校医的医术是你教的啊!”这么算起来的话,他还是我的师兄呢……”
……
汉斯点头,“阿谢可聪明了,一教就会,后来我能教的都教给了他,所以我就想在医学方面研究到更深境界去,”讲到这里,他懊恼地挠了挠头,“可是就因为我一心做研究,阿谢不开心了,就跑掉了。”
这番话听下来,我更摸不着头脑了。
合着谢校医根本不是我们的学长?那他到底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啊?
莫不是要隐瞒身份?
可他有什么身份可隐瞒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汉斯在我旁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阿嚏!阿嚏!”吵得我心烦,“在牢里关出病来了?去找点治疗感冒的草药来吃一吃。”
可没过多久,别说汉斯了,就连我也开始冻得直打哆嗦。
难道这塔拉的气候寻常,白天晚上温差如此巨大?!
我惊讶地发觉,在不知不觉间,我们的身边已经结起了细细的冰层,可这天空并没有下雪啊?
“本来想在你们无知觉的情况下把你们冻住的。”
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
汉斯兴奋地大叫,“阿谢!你平安呐!太好了!”
我却眉头紧蹙,“好什么呢!你没发现这附近的气温不正常吗?”
看起来汉斯真的没有注意到这点,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眼前那个忽然出现,而他又朝思暮想的人身上去了。
谢校医平静地站在我们面前,他身边没有池步宝郝迟,也没有乐金凯瑟琳他们。
我感觉这事有点蹊跷,拉住汉斯,“等一下大个儿,他好像不是谢校医。”
大个儿困惑地扭过头,看一眼神色如常的形似谢校医的那个人。
忽然就笑了,“不,那就是阿谢,我认得的。”
言罢,兴奋地往他身边跑去。
这个场景我好想依稀经历过。
只不过主角换成了我跟乐金,当他被池步宝质问其身份的时候,我就是这么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们,“我相信他。”
如今看到翻版,不免有些感慨。
汉斯愉快地手就快伸到谢校医的肩膀上,忽然谢校医眼神一个凛冽,那触碰到他的指尖立刻就变成了一块被冻住的冰坨。
汉斯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我却已经大叫起来,“快跑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汉斯维持着那个盯着手指困惑的眼神,被人瞬间冻成了一块冰块。
我立马抽出背在身后的弓箭,同时高声叫道,“凯瑟琳!萨德尔!”
那二人迅速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到我摆出的架势时还不以为意,在见到被冰冻住的汉斯时,一愣,再看到明显就是始作俑者的谢校医,眼睛更是要脱窗了。
“冰雪的能力……你……你是……”
谢校医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我现在叫阿谢。”
萨德尔恼怒,“原来你没有死,而是躲在人界苟且偷生,你对得起大魔王陛下吗!”
谢校医轻佻地抬起眼,“每天横冲直撞,跟属下一起迷路,就是对得起大魔王陛下吗?”
听到这里我好像有了点眉目,“谢校医……你……你难道是……”
“没错。”谢校医露词一笑,阳光灿烂,“我就是原来的北方魔王,冰宫殿的统治者。”
我:“……”
我只能用以一句话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真是完全不一样啊!
什么不一样?跟描述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从凯瑟琳他们口中,北方魔王是个文艺青年,艺术家,爱好玩冰块,不合群,总之是一个典型的不务正业者。
这些,都跟我在学校里见到的谢老师完全不同啊!!
学校里,谢老师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从来都没有展现过艺术感的一面。
天天捧着一杯菊花茶在学校里转悠,哪有热闹事第一个站出来围观,跟不合群这一点完全不同。
就连工作也做得一丝不苟,连续三年舀到过最佳教师奖……这,这完全不科学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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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其实快完结了……_(:3」∠)_
最近写的有点心力交瘁,错别字肯定好多,我害怕会损害全勤一直都不敢修改……对不住大家了……otz
咳咳,下面切入正题,写了个新文,日更,题材健康向上有三观,适合各年龄段人士阅读……(只要把文名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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