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碧落海之双修

95极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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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璎望向万魔朝宗阵法,这万魔朝宗阵法为龚慕莲所创,乃是集结了南洲国上万魔修之力方才布成,大团的血雾翻翻滚滚,众弟子手执黑幡,齐齐发威,却不知究竟能不能困住这位貌似已经强弩之末的元婴后期修士。他沉吟片刻,谨慎地道:“他灵力也耗费得差不多了,看如今这阵势,应该可以。”

    血雾中霹雳电光不时闪现,却也渐渐微弱下来。凤璎凝神听着,听得千百个魔修同时念起咒语的嗡嗡声,间或夹杂着穆飞涵的呼啸之声,时不时从血雾中传来。他祭出了火阳飞凤天车,将栾霄在里面安置好,动用法诀唤出了六只大金莺子,将流火和山丹也放在车中,吩咐道:“照顾好你们主人,我去那边看看。马上就是子夜时分,我想趁着这机会,看是否能彻底将子青唤醒。”

    栾霄嗯一声,忽然想起来什么,勉强把凤璎拉近他,嘱咐道:“看如今这局势,虽然子青和你所订之血契仍存,看来似乎微弱了不少,所以总是唤不出他的元神。我倒想起一个办法,你再下一次血契试试,再同时动用法诀,用你本体之血,呼唤他体内之血,强行将他的元神召出。”

    凤璎看他说个话也是有气无力喘息不止,连白头诀都无法运用了,伸手摸摸栾霄的脸:“好,我就试一试。你好歹再忍耐片刻,等我回来助你恢复修为。”

    他交代完毕,犹自不放心,又动用灵力替这九人下了一道禁制,方才施展遁光之术靠近殷歌华的天车,凝目往阵法中望去,见那阵法中心处血雾动荡翻滚不止,一条青色光芒在雾中左冲右突,虽然已经在银山之巅折腾了这大半天,如今竟依旧无丝毫滞涩之态。

    凤璎不由心惊,暗道这穆飞涵的功法和子青的躯壳结合之后,威力果然不可以常理来估量。他转头看看主持阵法的殷歌华,正想询问些什么,见殷歌华一脸凝重之色望向阵中,捏法诀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凤璎用传音之术道:“殷门主,请你想法牵引一下他的注意,让我再下一次血契。”殷歌华不耐烦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凤璎思忖片刻,眼见得子时将近,他心中牵挂着栾霄的伤势,不敢久拖,未免焦急无比,不管不顾又靠近一些,再一次开始默念法诀。

    阵法中的穆飞涵突然感应到他的法诀,发出一声痛苦不堪的嘶吼,青芒大盛之处,身周血雾顿时淡下去许多。穆飞涵身影微微一顿,就想往这边来,但徘徊片刻,最终却又缩了回去,似挣扎似犹豫。他此时已经深入血雾之中,与穆飞涵不过隔着十余丈远。殷歌华看他靠近,单手向着元落和方动儿做个手势,两人同时施法,数千道墨蓝色冰锥向着穆飞涵铺天盖地飞去。

    穆飞涵本在抵挡这无处不在的血雾及其中夹杂的各种法器,见他再次挑衅,忽然一声狂吼,身周青光汇聚成一道亮丽的光芒,冲着殷歌华狂奔而至,殷歌华一见之下,手中一只乌黑的魔爪慌忙祭出来,迎风涨大,可惜这是穆飞涵的搏命一击,纵然是强弩之末,作魔婴中期修士的殷歌华还是不能抵挡。就听得一声巨响,魔爪竟然在青芒的攻击下化为碎片。殷歌华被灵力扫到,胸臆之间内息一窒,竟是自己的魔力被他灵力生生压迫过来,差点反噬了自己。他大惊之下,从车中一窜而出,逃了开去,那辆天车在穆飞涵的攻击下同样灰飞烟灭。魔修们打架斗法且不说如何,逃命的本事却是一个赛一个地好,他身形甫动,车后的元落和方动儿也已经跟着躲出去老远。

    殷歌华惊怒交集之下,忍不住风度尽失破口大骂:“他祖师爷的,一个个尽会来毁老子的车!老子得一辆车容易吗?”骂归骂,也许他的天车已经被凤璎毁过一次,所以这次倒是有了经验,人跑出来且不说,连万魔朝宗阵法的阵盘也被他带了出来。这么一耽搁,万魔朝宗阵法骤然被打断,阵法好一阵动荡不休,血雾跟着淡了不少。

    但是趁着两人迎头对上的机会,凤璎已经悄悄绕到了穆飞涵的背后,伸左手食指入口,狠狠一咬,顿时鲜血淋漓。眼见得青芒和魔爪撞击后黯淡下来,他趁机右手单指一弹,一道淡淡的血气射出,正对穆飞涵后心,到得他身后,却无声无息地散开,不着痕迹地将他包裹起来。

    穆飞涵正盯着殷歌华不放,未免有些不在意他的小手脚,不免沾上了一星半点。他身形一顿,骤然不动。殷歌华已经再次操纵阵法合围上来,血雾翻滚处,强大的魔力压迫过来,穆飞涵忽然失控,如断了线的风筝,急坠直下,瞬间坠入血雾之中。

    于此同时,大阵法

    外一个声音遥遥道:“南川无妄盟各位道友,说好了在银山之巅斗法,却为何引诱得穆长老入得阵中?还讲不讲道理?”却是太杳的道修发现事情有异,终于赶了过来。但这阵法他们进不去,只能在外围空自着急。

    天源尊者闻听,动用灵识一扫,见他们来了好几个元婴修士,他本就等在这里防备有人捣乱,立时带着方晓月傅及银鹰弟子等迎了上去。

    殷歌华冷笑道:“道理?道理算个屁,你跟别人讲去!”带着元落方动儿跟随穆飞涵身形急坠,同时数万道黑气向着穆飞涵坠落之处激射,凤璎旋即跟随上来,眼见得数道黑气缭绕来去,化成了一条条黑索,将那条青色的人影及身周淡淡青气裹在中间,那人影辗转翻滚,黑索也跟着辗转翻滚,却始终摆脱不开。

    俄尔,那人身上青气终于彻底衰落,凤璎听到穆飞涵哀嚎一声,恰翻过身来,正对着他,一张小脸惨白,眼神惊恐哀怨,待看到凤璎在空中目不转瞬地看他,他全身一震,张口就道:“凤儿,救救我!”

    凤璎一呆,凝神再看他,穆飞涵却已经眼泪汪汪,挣扎着只想扑上来:“凤儿,凤儿,我是子青,你不记得我了?”凤璎灵识一扫,探得他灵力已经去了十之□,对自己再无威胁,方才缓缓落地。穆飞涵想靠近他,但身上被黑索缠绕,近前不得,只能原地打滚儿挣扎。眼见他痛苦不堪,凤璎犹自不放心,在他身上再下一道禁制,只彻底封存他灵力,却也并不禁锢他自由,方才抬头道:“殷门主,请你收了这些黑索吧。”

    殷歌华冷笑道:“你若是有把握制服他,我自然懒得出这份力气。”指挥着布阵诸人收了黑索,穆飞涵一得自由,跌跌撞撞地冲着凤璎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呜咽道:“你不要我了?一走就丢下我这许多年......你对我如此狠心!”

    凤璎尴尬无比:“你......你......你先放开我......”

    穆飞涵道:“我不放,我放了,你就又扔下我走了!”

    凤璎和子青已经近百年未见,这次血澜海再相逢,子青变成了嚣张跋扈的穆飞涵,多年前乖巧可爱的少年印象,已经被此人渐渐冲淡。如今被他抱住了腿,想他白日里还耀武扬威,现下瞧来如此楚楚可怜,凤璎怎么也适应不了这巨大的转变,只想一脚踹开他,却又觉得不妥。

    他正犹豫沉吟着,不远处红光闪现,却是栾霄看到这边状况有变,指挥着金莺子催动天车过来。方动儿见是他,自然从阵法中替他开出路来,让他靠近。

    恰此时那围观的殷歌华看到栾霄靠近,瞧见他骤然变得冰冷的脸色,殷门主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况自己适才被穆飞涵打伤,自然也不能让别人好过,当下呵地一声轻笑:“穆长老,你抱着人家腿不放,可是觊觎他美色?当心他男人过来找你算账。”

    穆飞涵抬头看他,辩解道:“我不是穆飞涵,我姓凤。”

    栾霄看穆飞涵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腻在凤璎身上,而凤璎竟然还貌似颇有怜惜之意,他受伤了本就心情不好,过来就是存着找茬的心思,此时听殷门主一挑拨,顿时发作出来:“你说什么?你姓凤?谁都可以姓凤,就是你不能,凤你家先人的凤!你白天不是还撵着我两人打吗?不是还打算让他做你的宠吗?不是还说要扭了他翅膀吗?如今装出这副怂样给谁看!你快松开他,以后不许再碰他,再碰他,我......我拼死也不能饶你!咳咳......”

    穆飞涵满脸迷惘之色,眼泪汪汪可怜无比:“你说的那又不是我。为什么我不能姓凤?我跟着主人姓有什么不对?我叫凤子青!对,我就是叫凤子青!”

    栾霄怒道:“滚!”从火阳飞凤车里一冲而出,扑过去就要揍他,凤璎身形微动,挡住了他。左边穆飞涵还在抱着凤璎的腿不放,他甩了两下没甩开,尴尬无比,只得道:“小九,你不要动怒,对你自己不好。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天车里去。”

    栾霄道:“你踹开他,我就不生气。”

    凤璎瞄一眼可怜巴巴的穆飞涵,还没来得及劝解,只觉得颈中一热,原来是栾霄一口血尽数喷在他颈项之中,沾染得他头发衣衫之上淋淋漓漓。尔后身躯一软,无声无息地再次倒了下去,被凤璎一把捞住,惊得魂飞天外,忙道:“小,小,小九......”

    他此时不敢再犹豫,果然狠下心一脚将穆飞涵踹飞。穆飞涵却不肯罢休,再次冲过来:“凤儿,凤儿你不能不要我!”

    @    殷歌华看着这面前一幕闹剧,看从前不可一世的穆飞涵如此狼狈不堪,忍不住呵呵大笑。阵法外的天源尊者正带着银鹰弟子费尽力气阻止太杳道修的靠近,隐约听得殷歌华的笑声,抽空用传音之术提醒道:“殷门主,能不能先办正事儿?”

    殷歌华回过神来,带着方动儿和元落围了过来,一本正经:“穆长老,虽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什么凤子青,但我们还觉得你是穆长老。好吧,你若是肯为这份和打上你的印迹,从今天起,我们就承认你是凤子青。”

    穆飞涵两只眼在殷歌华身上转了转,最后又满含着祈求落在凤璎身上:“凤儿,你呢?你愿不愿认我?”

    凤璎已经彻底没心思跟他纠缠了:“你听殷门主的,我认你!”至于认回来干什么,他也不知道,只能先答应了再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