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栾霄闻言，瞠目结舌，玄昰看在眼里，冷哼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是告诉你，这是我的养生地吗？我玄昰，就是在这里出生的。【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我虽然从前没回来过，可这是我爹娘曾经的故居，他们数次展开幻境给我看，我自然熟悉得很。不过他们很久以前就离开这里了，后来飞升魔界，更加不会回来。我在姬佗山住得很习惯，也懒得回来，才便宜了如霞山上那群道修。不过这儿除了这座山峰，的确也没什么东西。我猜测他们来窥探过很多次，见无利可图，但又不甘心放手，所以才把骢珑谷给严密看守起来。你快些去，别耽搁时间。”
栾霄慌忙起身，依着他的指点进了第一间石室之中，见这石室方圆三丈，石壁上密密麻麻镌刻了一篇功法，赫然就是那大晟合欢功法第一层。
玄昰在石室外，自行打坐调息，不出半天功夫，就见栾霄从石室中出来，一脸疑惑尴尬之色：“前辈……”
玄昰毫不客气地截断他：“小子，看不明白了吧。我告诉你，这大晟合欢功法，若是自行修炼，进度能超过你那破烂从前功法甚多。但是，这功法最好却是双修。若能找到合适的双修伴侣，那就一日千里，进阶远远超过旁人了。”
栾霄拧眉道：“什么？双修？”
玄昰道：“是的，双修。不然，你以为名字中那合欢二字怎么来的？”
栾霄接着拧眉：“听起来怎么这么麻烦？”
玄昰道：“麻烦？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世间双修功法也不少，怎么就麻烦了？尽胡说！”
栾霄叹道：“怎么是胡说？我总觉得我上你的当了。”
玄昰伸手一拍地，吓得栾霄往后退几步，听他恶狠狠地道：“你怎么上我的当了？！是你主动交出了那进入九幽地府的符咒，我又没有欺瞒与你！小子无赖，想找死是不是？”一边就作势要揍他。
他如此为老不尊蛮不讲理，栾霄自然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只得抱头做畏惧状再退几步，方接着道：“你的功法并非正道，这就暂且不说了，可是这合适的双修伴侣你却让我到哪里去找？何况我大仇未报，前途渺然，总是拖着一个双修伴侣，那可麻烦得很。”
玄昰道：“怎么找不到？你人虽然笨，但长的又不难看，不过是修为低了一些而已。不管是道修妖修都可以选择，若是法力高过你一些的，那就再好不过。他能给你添什么麻烦？你不想跟他修了，一脚踢开就是。但是对方的修为也不能高你太多，否则你容易控制不住功法，反而深受其害。这也还罢了，唯有一点你得记清楚，你不能再选择魔修，为得魔修伴侣的功法压制不住你修炼之时出现的魔气反噬，反而会有助长之势，轻则废掉，重则丧命，切记切记。”
栾霄顿时释然，终于明白了玄昰从前作为之缘由。他不能选择魔修作为双修伴侣，瞧他这眼高于顶的模样，很显然又看不上道修们，就只能选择跟妖怪们鬼混。但他选择的那些妖修，修为想来为了稳妥之故，修为均不如他，所以他功法再好，如今不过是魔婴修士。
他接着叹息：“我若真入了魔道，又哪里来的道修愿意跟我双修？至于妖修，哎，小九我不喜欢妖怪。”
玄昰冷笑：“你自己上一世就是个妖兽，还不喜欢妖怪，你的眼光未免也太高了些！废话少说，你修不修？”
栾霄咬着唇思忖良久，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为什么不修？修！”
玄昰终于满意，微微合了眼，不再理他。
栾霄转身又回了第一间石室中，将那篇功法从头到尾牢牢记住，再融会贯通后，又转入第二间石室中，接着默记第二层功法。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就出去问玄昰。
他这般耗时极长，玄昰心情好了，就认真讲解，恰碰上不高兴了，就随口骂他几句，让他待会儿再来。栾霄默默退开，不跟他计较。
待到记诵这大晟合欢功法第五六层以上，他只能凭着记忆给牢牢背诵下来，却彻底看不懂其中深奥玄机。玄昰也不多解释，只是淡淡地道：“你自管先熟记下来，等你修为到了的时候，自然明白。”
这般一层层默背下来，待将那九层功法给记牢，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大半个月功夫，玄昰的脸色越来越差，骂人的时候越来越多，看起来不过强撑着一口气而已。栾霄把自己收藏的丹药，有辅助疗伤作用的，都检出来给他吃，玄昰却并不肯吃，只说他的丹药不管用。
栾霄想一想，也确实不管用，便收了起来。这大半个月相处，他发现玄昰之性情，与传闻中的确很像，有几分落拓潇洒之气。不同的是，多了几分传闻中没有的尖酸刻薄和喜怒无常，想来他将死之人，性情大变也是有的。
这一日，两人再一次相对而坐。栾霄看着玄昰越发灰败的脸色，心中忽然掠过一阵难言的滋味，这个人如此修为，最后依旧落得陨落的下场，果然是生如朝露，去日苦多，便是修道之人，同样不能幸免。难怪如此多的人选择修道，好求得一个长生不死之身，可是真正能飞升仙界与天地同寿者，这世间却又有几人？
他沉吟片刻，主动道：“前辈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晚辈吗？”
玄昰缓缓摇头，栾霄道：“那么晚辈还有一事要请教前辈，世间之功法千千万万，晚辈若是碰上一个修道之人，如何才能看得出他所修炼的功法恰适合做自己的双修伴侣？前辈从前的那些妖修伴侣，是拿什么标准来选择的？”
玄昰慢慢地睁开了眼，冷冷凝视对面的栾霄，忽然间微笑了：“栾霄，你每次问我什么，俱都正中要害。我心里暗自疑惑了许久，你如此聪慧之人，上一世为何会折损在你大哥的手中？”
栾霄一声轻叹：“晚辈就是吃了那一次亏，才学得精明了些。”
玄昰释然：“我今世已经无可留恋，你也勉强算是我唯一的弟子，不给你留些东西，似乎也说不过去。最后一件法宝，杪虚合欢天镜，给你也无妨。但这是我本命法宝，我在跟道修们斗法之时，怕自己死在他们手中，就直接下了禁制封印在我体内。我若此时取出给你，恐我立时就得陨落。我教你一篇咒语，等我死去后，你焚烧掉我的尸身，解了法宝禁制。此法宝与你修炼的大晟合欢功法息息相关，你可以再一次滴血认主。还有这个，”他随手又扔过来一个黑色玉简：“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栾霄想一想，再看看玄昰，他承认自己是他徒儿，可是他却不明确告知是否该行拜师之礼。这人脾气乖戾，性情无常，栾霄不想再询问他，当下做不经意地答应一声：“好的，师父。”伸手接住玉简，用灵识扫过，竟然是几张丹方和几个阵法之详细布置方法，他对阵法和炼丹本就甚是熟悉，待体会的明白，却忍不住微笑起来：“师父，这是什么？”
玄昰道：“双修么，讲究的是两厢情愿。你生得再好看，再会甜言蜜语，但有时候想跟人家修，人家未必肯跟你修。那就用这桃源幻阵、春满乾坤幻阵什么的困住他，然后下药，把不情愿变成情愿。”
栾霄由衷地赞叹：“师父好手段！”
此后一个月时间，他就在这里潜心修炼那大晟合欢功法。两人师徒之名既然已经确定，他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坦然开口请教。玄昰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也不藏私，还指点着他将厅堂顶上镶嵌的黑晶石给取了下来，原来这是一种少见的魔曜石，对修魔之人恢复和增加灵力大有裨益。
他还从玄昰口中知道，这座黑色的山峰名叫若水神峰，山中的魔气对修魔之人增进修为同那魔曜石一般益处极大。那相对而生的山峰叫赤阳神峰，恰恰是用来压住这座若水神峰之魔气的，世间之物相克相生，本是天道，因此得两山也相对而立。
三天后，玄昰坐化。临去前，栾霄再一次询问他是否有心愿未了，玄昰冷冷地道：“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不忘却这一世之事，跟那程上雪誓不罢休。你若有机会见到那程上雪，你替我告诉他，他不是要找我报仇吗？我在九幽地府等着他，看他有没有胆量来！”
栾霄心中暗叹：“什么弥天深仇，这真是…...真是……”他看着玄昰的遗体，忍不住感慨万千。这位魔修脾气怪异，为人倒是不错。两人这一场师徒情分，说深不深，说浅却也不浅。他依着玄昰的遗言，将他的尸体焚化了，见果然在残余的灰烬中，出现一只五寸大小的圆镜，一面洁白如霜雪，另一面却漆黑一片，雕刻着细致繁复的花纹。整个镜体却看不出是何种材料制作。
栾霄先将玄昰的骨灰择地安置，尔后将这杪虚合欢天镜滴血认主，试着用法力催动，合欢天镜飞起，滴溜溜旋转于他头顶，阳面冲下，发出一束淡淡的白光，将他笼罩其中。而阴面向上，黑色的光束散射而出，开始吸收周遭的魔气，助他修炼功法。
此镜之妙用，据玄昰所言，尚有许多，也只能等栾霄出得骢珑谷后，再一一验证了。
山中修炼无岁月，栾霄根据上一世的修炼过程，在若水神峰峰顶建一小型石台，时不时来此打坐，闲听万壑松风，坐看涛生云灭，餐林间之风露，沐日月之精华，以此来感悟天地之道。
他的大晟合欢功法在合欢天镜的辅佐下，借着若水峰下充沛无比的魔气，进阶快得异乎寻常，不过近两年的功夫，就达到可以冲击筑基期瓶颈的凝气十三级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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