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事足足过去半个月,栾霄才知道,随着自己回来,凤璎已经让人把一件中阶法器送给了欧三清。【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欧三清貌似对那件法器很满意,也就轻易地饶过了自己。
栾霄一边炼丹,一边打扫院子,一边修炼功法,一边抽空翘首望翠苔山那边期盼,将云山望断将秋水望穿。三个月后,盼来一只小小的玉匣,下着禁制。栾霄一看就明白,是凤璎让那琼罗门弟子送来的,盒面上古怪的花纹,是指点他解除禁制之法,唯有他两人知道。
他拿住盒子,气愤难当,忍不住冲着那弟子发作:“大师兄不是说他会给我送来吗?为什么是你来了?”
那弟子得了凤璎的交代,不跟他一般见识,但歪斜的唇角还是忍不住带出来一些轻蔑:“大师兄已经闭关,哪里有空来给你送东西?我倒不知道我们琼罗门的大师兄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快接着吧!”
栾霄只得接过,那弟子瞥他一眼,又道:“大师兄还让我给你带话,从前的事儿不跟你计较了,但你以后也不能再去找他。你须得记得,别装糊涂又去纠缠,凤师兄还道我传话也传不清。”
栾霄压住心中的懊恼和后悔,不动声色地送那人出去。
等得夜晚无人之时,根据凤璎从前所传之法术,解开玉匣上的禁制,打开一看,顿时吃了一惊,东西之多,出乎他的意料。
一副玄玉回纹蟒皮所炼制的战甲,制作精良,战甲里层还垫了一层薄薄的天蚕金丝里子,闪着微微的光泽,这天蚕金丝却是凤璎自己搭上的材料。两把海彘兽兽牙炼制成的小匕首,可分可合,晶莹雪白,灵气四溢。一大把赤眼珠蛾尖嘴炼制的透骨飞锥,锥子做纯黑色,唯有锥头上一点血红,锥管中空,随便他往里做手脚。一套五面深青色的小盾,分别为五行属性,乃是六足蜚兽皮所制。
最让他喜出望外的,是一根柔韧的软鞭,通体散发浓郁的灵气。栾霄扯了细看,见那软鞭竟然是透明的,待盘成一团托在手心里,却又呈浅淡的黑色,流光变换,炫目之极。原来这是那玄玉回纹蟒的蛇筋所制成,已经算得一件水属性上阶法器。
栾霄爱极了这跟软鞭,就将其命名为“玄玉无影鞭”。小盾命名为“青蜚五行盾”,而那一大堆的飞锥,就命名为“赤炼乌锥”。那两把小匕首,便命名为“双玲珑”
另有一个小小的玉葫芦,看起来很小,也是一件法器,装的是他曾经跟凤璎开口讨要的蛇胆酒。
凤璎果然说到做到,不亏他。他当得起一言九鼎大好男儿,可是这同时,他闭关了,这一闭关,岁月悠长,不知何时才能出来。也不知是暂时还是永远地抛弃了他。
栾霄将这一干法器妥善收藏。尔后在半夜时分,出了自己的小屋,隔着雾霭沉沉云烟渺渺,再一次看向那遥远的翠苔山,却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他却似乎一眼看到了凤璎的洞府中,看到他在炼器房那里进进出出,看到他一本正经地给自己讲解功法。他大半时间都面无表情,偶尔会微笑。他说话极慢,快了就口吃。他在自己府中也衣冠整齐,从未有丝毫懈怠。俩人偶尔去翠苔山的后山放风,有路过的小鸟之类会主动贴上来缠他,他沉着脸严肃地训斥那鸟:“去,我又不认识你。”惹得栾霄在一边大笑。
栾霄蹲下来,托着自己的下颌,渐渐地泪承双睫,他对自己说:“好吧,不管你愿不愿意再见我,我却要好好修炼功法。等你出关的时候,我一定作为一名筑基期修士,出现在你的面前。”
话说的容易,修炼何其艰难。一年过去,又一年过去,三年后,栾霄去欧三清那里讨要了《华炁心经》后几期的修炼法诀,靠着在凤璎那里私下炼制的丹药,苦苦修炼之下,终于达到了凝气十一级的修为,然后就停滞不前。
他手上三级妖丹炼制丹药已经被他用完,余下的是四级的,数量本就不多,他不敢轻易用,生怕被自己给浪费了,待真正冲击瓶颈时反倒没得用。
这几年,栾霄私下里也一直在寻找机缘,想找到一种更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欧三清的丹房里倒是有不少书籍,如今也随着他看去,但挑来挑去,总也找不到合适的。只得将那些隐形术、换位术、遁地术等小术法先学着。他前世对这些术法之类都有涉及,如今不过是重操旧业而已,学起来却快得很。
实则他修为提升的速度,也已经远远超出了旁人,连欧三清都大为赞叹,对他当年进骢珑谷之事一直疑心未去,总觉他藏私甚多。但栾霄聪明谨慎,将自己的家当看得滴水不漏,为人又勤快随和,将一众师父师兄师姐伺候得舒舒服服。欧三清抓不到把柄,也只得就此罢休。
他人也长大了,几年功夫犹如脱胎换骨般,真正长成了一个少年人。平日里灰头土脸在檀若门中瞎混,偶尔把脸洗干净,一干女弟子看过来时,待看到他波光流幻的眼睛,顿时眼神呆滞,而林师姐过来掐他脸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栾霄初始还有些沾沾自喜,待悔悟过来,想起欧三清的小气和对女弟子的偏爱,又悚然心惊,忙自掌耳光三五个,又赶紧地把脸弄得脏些。
闲暇时分,他费尽心机勾搭上了琼罗门几名凝气期弟子,有意无意地打听凤璎的消息,却被告知,大师兄一直在闭关。详细一些的,那些低阶弟子也瞠目不知。
栾霄心里很焦急,以凤璎之资质和心性,冲击结丹并无太大阻碍,唯有所费时日长短之虑。
而自己这边,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却始终无甚进展。这一晚自行打坐运气之时,由于心浮气躁的缘故,竟然有心魔入侵之趋势。一个分神,似乎又回到了遥远的碧梵海,再一次被冰裂钉狠狠地钉在天诛台之上。拔鳞之时,那锥心刻骨的剧痛泼天洒地而来,随之而来的是对自己亲兄长刻骨的仇恨,对袖手不管的父亲满腔的怨愤。
他痛苦不堪杂念如潮,神思混乱中,知道自己要入魔了,拔鳞之痛,本就是他这一世最大的心魔。他想拼命收敛心神,却竟然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跳起来大喊大叫一番。
在这浓厚悠长的深夜里,四处风声呼啸木叶萧萧,栾霄汗如雨下如癫如狂,如在炼狱中苦苦煎熬。
正一寸寸捱着这痛苦时刻,却忽然间,那一只杂毛山鸡又出现了,它怡然自得地蹲在陆少翼的肩头上,陆少翼美,它丑,美与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用黑黝黝的眼睛盯着自己,眼中满是好奇,震惊,不可思议。
栾霄不知为何又想起这一只山鸡来,想起来它的模样,竟然觉得可笑,这么丑的东西,还丑得如此理直气壮恣意汪洋,仿佛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丑陋,简直有趣之极。
随着仇恨渐渐淡去,他轻轻笑出声来。
良久后,他气息慢慢地平静下来,落得通体的冷汗,手脚软麻,动弹不得。只得就这样瘫软着,将湿透的衣服慢慢暖干。尔后转动生硬的颈项,望向外面鱼肚白的天空,知道这样真不行,再这般强行修炼下去,恐是要连命都会搭进去。
第二日,栾霄找到欧三清,禀报道:“师父,我这一阵子修为停滞不前,也想试着出去历练历练。”
檀若门每个弟子,都有出去历练的机会,但栾霄从未提过这样的要求。他第一次张口,欧三清不能不答应,丹药只能暂且给别人炼,院子也暂时给别人扫。他觑着栾霄那张眉目秾艳越长越妖孽的脸,淡淡地道:“你打算去哪里?去多久?”
栾霄道:“徒儿也不知道,走到哪里算哪里吧。最多两年,我就回来。”
这一晚午夜无人之时,栾霄确定无人跟踪,到了后山一隐蔽处。
四年时间,这一处石壁上的藤萝长得越发旺盛茂密,层层叠叠垂挂下来,黑压压铺天盖地。
他轻轻念一个法诀,打开石壁,走了进去,石壁迅速在他身后合拢。
这是那一年栾霄进入骢珑谷之前,在此处设下的传送阵,如今依旧完好无损。
其实他并未打算去别处历练,天下何其大,存有洪荒至宝的天地绝境又何其多,可是凭着栾霄的修为和心思,不该妄想的东西他绝不会去妄想。他从入檀若门,就盯上了骢珑谷。上次一进去打妖兽,对那座黑色山峰有诸多疑惑之处,既然现守着这传送阵,何不冒险再一试?总比漫无目的地下山去游荡好。
他将凤璎送来的玄玉战甲穿好,将一应法宝也在手中扣好,方才站到传送阵的中间,祭出了那张令符,口中轻轻念着咒语,随着一道白光闪过,顿时消失不见。
再出现之时,还是那处熟悉的地下厅堂,栾霄如临大敌地被传送过来,这里却静悄悄并无什么异常之事。他凝神调息,将被传送之时眩晕不适的的感觉抹杀去,尔后方籍着一颗夜明珠的光亮,四处仔细看去,那九根诡异的石柱和四年前一模一样,但栾霄这次看来,恶心的感觉增加不少,想来是跟他修为已深有干系。
他记得上一次摸了摸其中一根柱子,感觉很怪异。这次再仔细看来,见柱子看似和石壁镶嵌的严丝合缝,但实则却应该是能分离的。栾霄用神识上下查探,终于发现,这九根石柱实则组成了一个阵法,名为九龙盘空阵。此阵法为九根巨大的石柱支持,而真正的阵法眼应该在头顶上,所以有盘空二字。
栾霄仰头看上面,却也也并无异状。他就试着轻轻念起咒语,催动阵法,片刻后,那石柱果然发出吱呀呀的轻响,接着缓缓转动,往后缩了进去,石壁上显出九扇门户。
栾霄小心翼翼地正要凑上去看,突然间,九股淡淡的黑气从门中渗了出来,他本来就防备着,慌忙退避不迭。随着淡淡的黑气翻涌而出,瞬间就要将这厅堂之中布满。
这魔气强烈地在厅堂中翻滚弥漫,栾霄本想着门后有什么好东西给自己,结果倒是被作弄得心惊肉跳大是后悔,眼见无处可躲,只得随手下了一道禁制,先将自己罩在中间,与这魔气暂且抗衡。
但这魔气强大非凡且无穷无尽般往外涌,不过片刻功夫,栾霄下的禁制便支持不住了了,法力流失也越来越快。他不甘心就此再动用传送阵出去,但却不得不一边运功抗衡,一边缓缓往传送阵那边移动,以备不时之需。
恰挪到厅堂中间的位置,忽然头顶上格格一阵轻响,接着蓦然一阵天旋地转,栾霄忙再一次仰头去看,发现顶头之上的石壁不知何时也有了变化,一颗颗黑色的晶石慢慢从石头中浮出,似乎依着天上星辰位置排的,同时跟着缓缓旋转起来。
他一声低呼,感到魔气似乎更加浓郁,在身遭翻滚不止,纷纷往立身之处涌了过来。他拼力催动法力,但不过片刻功夫,那道禁制终于被魔气销蚀得影踪俱无。
栾霄只觉得头痛欲裂,夹着无法抑制的反胃恶心,无奈之下,拼着最后一点法力,展开遁形术就要逃往传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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