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一家高级饭店。
车慢慢停下,单耀下车,给复崎打开车门,孩子们看不见的高度,亲了亲复崎的额头,低声道:“别怕,万事有呢。”
“嗯。”复崎应了一声,要走。单耀不放行,身体贴着复崎,侧过来半个脸颊。“别闹,这里都是。”
“亲才能放行。真怕进去之后,就会离开。不放心。”能这里吃的起饭,应该是财力不低的富。复崎会不会得了依仗后,决定离开他。
踮起脚,复崎恶意的单耀脸上咬了一口,坏笑道:“还敢不放心,才不放心呢?快放进去,肚子里的宝贝饿了。”
进入饭店,服务员领着到了二楼的雅间。复崎打开门,看见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子,衣着不凡,从餐桌前站起来,湿着眼眶拥抱他。
没想到一开始就能获得拥抱,复崎忍不住,埋头父亲的肩窝,无声的哭起来。这与他长的太过相似,一模一样的眼睛、嘴巴,脸庞也差不到哪儿去。任谁见了,都能一眼认出来这是一对亲生父子。
坐下来,互相说下自己现的境遇,复崎还讲了他母亲的一些情况。复崎的爸爸叫复温,早年移民法国,很少回国内。现有一家大型国际公司,收入很不错。
另外有三个混血子女,最大的那个只比复崎小上两岁,已经自己开公司独立过日子去了,这次本想一起来看复崎的,但是临时有事,脱不了身,说等下次再来。剩下的一子一女,都还名牌大学读书。
复崎不禁有些自卑,说话举止都不大自然。
复温瞧出来他的异样,捉着复崎的手,心痛道:“孩子,面前还有什么能让不舒服的。是爸爸啊。”
复崎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妈妈弥留之际,他想办法联系上父亲,得到的都是冷言冷语。他叫爸爸,对方迟迟都不应声。他求父亲回来看他妈妈一眼,对方很快就挂了电话。
“以前糊涂,对不住。”复温也是老泪纵横。“没想到最苦难的时候,还愿意帮助。孩子,爸爸后来还清了债务,重新打理公司之前,就往中国寻过几次,可是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啊。”
帮过父亲?复崎困惑。听父亲的意思,他似乎是帮着还债了,可他又哪里有钱。不对,他有一笔消失了的巨款,单耀让佟和平转交给他的。
“当年被仇家讨债,四处东躲西藏。大弟以为躲到这里来了,联系上。知道的情况后,没过几日就打过来笔数目不小的款项。而,二十多年来,从未支付过一分钱的生活费啊。孩子,爸爸对不住。”复温把那句“对不住”重复了许多遍。
复崎的猜想得到证实。虽然给父亲救命是对的,只是那个自己做的未免太绝,怎么能不留一点抚养孩子呢。
“爸,别再自责了,您给过生活费啊。五年前,您不是往账号里打了三百多万么,这笔钱,差不多也算是救了一命呢。”若不是这笔钱,他或许现还活忐忑里,活死胡同里出不来。
“三百万?”复温一脸茫然。“五年前的话,还未东山再起。”
这个疑惑,两对不上号,便搁下不谈。又叙了会旧,复温忽然笑道:“楼下那两个孩子是儿子吧,大一点的那个和真像,小的那个脸型像。”
复崎没挨着窗户坐,看不到下面。不过也知道准是单初和复宸那两个小家伙下头玩:“嗯。个子高的是大儿子小初,矮的是小儿子小宸,他们是双胞胎。”
复温又问:“那个男呢,和们一起穿亲子装的男?”
“……是男朋友。”复崎咬唇,害怕父亲因此而讨厌他。
“孩子是生的吧。”
复崎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望过去。
复温缓缓说道:“因为是从的肚皮里钻出来的,所以想或许也可以生孩子。那两个孩子身上有们俩的共同点。”
他是爸爸生出来的,那他妈妈呢?
“当年太害怕被别当成怪物,就丢下和她跑出国了。因为她知情,实无法面对她。不想,她竟会把养大,还把养的这么好。不敢见,正是因为是唯一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太害怕了。”
“为什么……能生孩子?还有,的那个父亲呢?”
复温摇头:“一直逃避这个问题,想都不敢想,哪敢去研究。另外一个爸爸,很早就过世了。和他只是一夜情罢了。”
两静默了一阵。复温又道:“那个男是叫单耀吧。怎么又和他一起了,六年前他不是欺负过么?”他调查出来是这样的,应该不会弄错。
复崎把他和单耀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复温道:“居然轻易就同他一起了,心肠未免太软。要是他敢这么负,肯定会让他后悔出生到这个世上来。四年前,曾报复过他一次,安排他陷入了杀案,可他后台也挺硬,愣是压了下来。后来回法国专心发展,前几个月又联系到yeser财团的常晓,和她一起下套对付单耀的那家kj公司。”
单耀的公司出了问题?复崎茫然。这段时间,单耀是忙了些,不过每日仍抽出大量的时间陪着他,林叔不家的时候,更是不肯出门,手机也不开,专心照料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不像是公司出了问题。
“怎么不知道?”父子连心,复温看出复崎的心思来。
“他没同说过。”复崎支吾道:“可能是,是,因为,现,怀着孩子呢。”
复温瞪大眼:“现怀着呢?快起来,看看。”
复崎站起来,让复温摸上他的小腹。
“是有些大,还没三个月吧。其实现想想,能亲自怀孕,养育一个孩子真好,那种父子连心的感觉是其他男永远也感受不到的。”复温嘴角上扬:“快坐下,别累着。他不跟说,是为好,这一点上,还算是个男。叫他上来吧。”
他负过,但是被负的还帮他养大了孩子。他后悔痛心之余,也十分厌恶负心的,尤其是糟蹋他儿子的男。不过复崎既然愿意跟单耀过日子,而且话里话外总是帮单耀说话,他也不反对两个一块,只是单耀以后再敢欺负复崎,那可就要问问他答不答应了。
复崎站到窗前,冲楼下三个雪地里玩闹的挥挥手,很快,单耀就带着两个小家伙过来了。
单耀进门就喊“爸”,先把自己位置定下来,挨打挨骂都好说。不过他老丈似乎不属于那种喜怒形于色的,只是冲他淡淡地点了个头,并不接话。
“小宸,小初,叫爷爷。”
“爷爷?”复宸关于称呼上好不容易通了些,这次又迷糊住了。
“这位是的爸爸,也是爷爷。”复崎解释。
复温招招手,把两个孩子叫到身边。“爷爷来的匆忙,没有给们准备新年礼物。爷爷给们多发点压岁钱,下次见面再补发见面礼物好不好?”
两个孩子同时心里乐开了花:给钱什么的,最好了。
也许是这位新爷爷,跟单初面容想象太多,而且很和蔼亲切,单初没有排斥,反而主动坐到了新爷爷的腿上,问新爷爷要手机号。
复温退掉酒店,搬去单耀家里,陪儿子孙子以及他看不顺眼的“儿媳妇”住了两个多月。一直到他大儿子从国外过来,才一起回去了。
老丈走的那天,单耀背着复崎和两个孩子,偷偷厨房举办了个庆祝会。真是,老丈最爱玩阴的,看着和和气气,怎么就总挑拨他和复崎的关系,还趁着复崎不的时候,指挥他做什么干那个,累死累活,最后还总是收到不满意的叹息。万幸啊,复崎没遗传老丈的性子。
这期间,复崎问单耀关于kj的事情。单耀开始还试图隐藏过去,后来见实躲不过,就把大致情况同复崎说了。
“现已经恢复正常了。正月的时候,事情就解决的差不多。肯定是以前得罪过的想黑,但是帅气聪明的老公怎么可能会被打倒,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复崎白了他一眼:“不是最喜欢那家科技公司么,怎么不果断卖掉lk,有了资金还能保不住?”是他爸黑单耀的事,还是别说了。
单耀笑笑,另找了个话题岔开了。
奶茶店正常开张。复崎不方便总是出门,但是每天接送孩子的时候,还是会去店里面逛逛。肖弧将店面打理的很好,尽管两个孩子总是来捣乱,依然生意红火。
复崎有了复温这个大靠山,底气更足。再加上,《时尚d》完全脱离困境,已走上正轨,云昊阳交际广泛,有了众投资商和明星大腕的捧场,更是把《时尚d》打造成了一时风头无双的杂志。复崎现收入颇丰,过年的时候,悄悄给孩子们的压岁钱数目也不小。当然,复宸的钱也被他牢牢盯住了,这么大一笔钱,让孩子拿手里,他睡觉都不放心。
他打算把肖弧和云昊阳请到家里,让单耀陪着好好吃一顿饭。这事应该让单耀知道了,既然单耀粗心大意,忽视了他刻意制造的线索,那么他就主动说出来好了。总瞒着单耀不好,单耀不肯告知kj的事,那是为了他好,而他瞒着单耀这些事,纯属自私了。
相不相信单耀感情的持久性,已经并是不复崎的心头大患,他只想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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