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客人都跑光了,服务生们倒是恢复镇定,已经把“吃”了一盘鱼香茄子的桌子,擦的干干净净。
服务非常热情,犹如绑票。
郑建军和苏易刚走下楼,就被五六个服务生簇拥到桌边坐下。
这茶馆大中午的赶上“命案”,消息随着那帮跑掉的客人,传遍了“美食街”,估计下午就是玄监会“包圆”查案,今天的营业额都得依靠郑建军和苏易了。
“请点菜。”一位美女服务生笑的甜滋滋的,殷勤的拿出两个菜单。
“我们点过了,就那些菜吧。”郑建军挥了挥手,对美女的微笑不屑一顾。
苏易在心中暗叹:“各位,你们还不如找个帅小伙过来,这家伙是女人的绝缘体。”
“先生,我看您的菊花茶都凉了,不试试我们其他精品茶吗?”服务生推荐道,“您看这一页,是下午的茶点,茶水免费续杯,从两点半开始。”
苏易看了眼店里的时钟:“现在才一点多。”
“哦,那个,今天有特别活动,所以提前了。”服务生急中生智的回答。
特别活动?包间暗杀吗?
“不用了。”郑建军火急火燎的想买烟,“你们这有烟吗?都什么牌子?”
客人终于主动“点菜”了,服务生却笑不出来:“我们这里是、是养生茶馆。不卖烟。”
从茶馆豪放的饭菜上,真没看出是“养生”。
郑建军“呼”的起身,挤开服务生,屁股着火似的冲出茶馆。
一去不复返的气势,把大家都吓傻了。
“这位先生… …”服务生很茫然。
“他尿急。”苏易淡定的说。
“我们茶馆有洗手间。”客人都出去“解决”了,服务生还在尽职的说。
“他就喜欢马路边,青草地,车胎轱辘,就图凉快… …”
苏易的话音未落,后脖领一紧,耳边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你小子说什么?”
“滚,差点被你活活吓死。”苏易闻到一股烟味,就知道是郑建军了。
郑建军这是什么速度,风驰电掣!苏易敬畏的问:“你会瞬移吗?”
“隔壁就是便利店。”郑建军叼着一根烟,摸出一堆钢镚,“就是找钱费些功夫。”
“当然,我的腿脚自然比你快多了。”郑建军补充说明。
苏易想起他在厕所中,犹如虚影的步伐,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个菜!
郑建军“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恢复正常声音说:“你没点菜吧?千万别点了,我身上就带了两百。”
“谁信啊?你还有闲钱买烟。”苏易鄙夷的说。
“所以超支了,结账的时候,你帮我垫点,回去还你。一盒烟原价十五元,搞活动呢,便宜一元四毛三”郑建军屈指算了算,算的都翻白眼了,也没算对,“那么,你就帮我垫十四元六角七。”
“行了,咱俩好歹是室友。算那么清楚干嘛?我凑个整。”苏易扣扣气气的从兜里摸出几张钞票,拿出两张,潇洒的扔在桌上,“不用还了。”
郑建军一看,一张十元,一张五元。
“这也叫凑整,还以为你能给张二十的。”郑建军说。
“你就当二十的吧,我发现了,你根本不识数。”苏易终于在郑建军面前找到了智商的优越感,由衷的感叹道,“玄华国,得加强术者的文化教育啊。”
一圈服务生都被满桌子的毛票震撼了,立刻都跑了,就剩一个瘦里吧唧的小伙,可怜兮兮的站在桌前。
“对了,刚才那盘鱼香茄子,被扣在桌子上了,那盘菜还算钱吗?最好重新上一盘来。”郑建军问。
“我不清楚情况,我回去给您问问。”小伙怯生生的说。
“行。”郑建军满意的点点头,看了他几眼,终于露出了微笑,“没事了,菜快点上。”
“你们早叫个小伙来点菜,估计郑建军的兜里,立刻又多出一百元。”苏易暗自嘀咕。
服务生们一走,一楼彻底安静下来。
郑建军惬意的抽烟,苏易朝他勾勾手指头,饿的时候就该来根烟。
郑建军把烟盒甩在桌面上,抽出一根烟,扔给他。
“哎呦。”差之毫厘,苏易没接住,幸好烟掉在桌子上,“这么近,你还扔什么?”
“谁能想到,这么近,你还接不住。”郑建军喷出一个烟圈,惊讶的说。
“射术的眼力,应该是八个术派中最好的。特别是瞬间捕捉力。我在你身上怎么从来没发现呢?”郑建军问。
“我看见了,手慢了半拍。”苏易嘴硬,事实上,他根本没觉得自己的视力比以前好,当年不近视,没戴过眼镜,现在也没因为是射术派子弟,就有“千里眼”的感受。
“火呢?”苏易又伸手。
郑建军这次不敢扔了,规规矩矩的递给他。
这打火机一看就是最便宜的货。苏易打了三下才点上烟,在烟气缭绕中,发现那打火机的壳上还有俩字:赠品。
这玩意确实不能扔,在飞到半空的时候,就可能自动解体了。
“咳咳咳,说正事!”苏易抽了一口,咳了三声,郑建军笑着说该他买一包女士烟。
“我在楼上说到哪了?”郑建军咬着烟问。
“你说那支弩箭的玄气,侵入了周志达的体内,所以他才伤的那么重。”苏易说,想起楼上那半死不活的家伙,气氛都沉重了几分。
郑建军说:“哦,其实我都说的差不多了,就补充一点。外在玄气的侵入,就像一锅滚油浇在了气海。周志达现在就是这样,经脉尽断,气海焦灼。就算血止住了,还是一死。
“照你这么说,周志达就没救了?”苏易问。
“除非医者重生,不然是没救了。”郑建军说。
苏易的心头一跳,赶紧抽一口烟,镇定情绪。
他问道:“假设啊,现在真的有一名医者,世界上唯一的医者,站在你的面前,你会作何反应?”
“上了他。”郑建军坦然的说。他可不想暴露自己的性取向,只是“他”和“她”的区别,可是听不出来的。
他可没想到,苏易这家伙是重生的,早就知道他是gay了。
“你严肃点,我是说真的。假设,我们再假设一次,我是一名医者,你想干嘛?”
“干你。”郑建军色迷迷的笑了笑。
苏易把烟盒摔在他脸上。
“对不起。我刚开玩笑的。”郑建军连忙端正姿态,想了想说,“我当然是高兴了。如果你真是医者,我的命就有保障,就眼前而言,你这位医者,要是能把楼上的周志达救活了,我们的任务就顺利多了。”
郑建军说起任务,终于严肃起来:“我们刚要接近周志达,他就被人干掉了,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是那个特工。”
“如果周志达真的是一代高手,绝对不会半死不活的躺在楼上了,如果周志达是‘低手’,我就奇怪了,是哪个脑子进水的势力,派了一名顶尖高手来暗杀他,这不是小题大做吗?”
“你真的是医者,就去把周志达救活,我有很多话问他。”
苏易抽了一口烟,不由仰头看了看楼上。
这时候,服务生来上菜了。
“这是鱼香茄子,给您重新做了一份。”服务生说完,把菜饭逐一端上来,“请慢用。”
历经一个刺激的中午,郑建军和苏易都饿的前胸贴后背,哪里能够“慢”用。
俩人扑在桌上,风卷残云一般扫荡饭菜。
郑建军的玄术功力,果然非同凡响,把一双筷子使得密不透风,已经化作无数虚影了!
苏易不得不“见缝插针”的夹菜吃。
吃饭前,俩人一个心事重重,一个正在过烟瘾。
现在是什么顾不上了。
“心事重重”的家伙已经把脸埋在炒粉里了,而“犯了烟瘾”的家伙,见到饭菜太过激动,差点把烟头掐灭在菜盘子里,而把筷子戳进烟灰缸里。
俩人狼吞虎咽一顿,飞速的“舔”光了盘子,惬意的喝着凉透的菊花茶,剔着牙。
“奇怪了,玄监会的人怎么还没来?”郑建军喃喃自语。
苏易羞愧不已,他吃顿饭的功夫,已经把楼上的惨案都忘在脑后了。
“玄监会都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特别是玄术学院的,据说十分钟以内赶不到现场,就可以去投诉了。”郑建军不解的说,“这都多久了,爬也该爬过来了。”
“这么久了,周志达还活着呢。”苏易说。
“他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能支持到现在,是因为他的气海还没有彻底枯竭。”郑建军又点上一根烟,“如蚁蚕食,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外在玄气的伤害,只有医者可以。”
“我多少次都想,如果我生活在有医者的时代,该有多么幸福,没有后顾之忧,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就可以活下来,继续战斗。”郑建军向往的说,“如果有生之年,真的遇见一名医者,我愿意把命交给他,为他做任何事。”
“如果我是那名医者,只希望你为我做一件事。”苏易想起当年的往事。
“什么事?”郑建军问。
“活着。”苏易淡淡的说。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