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田佳琪诧异地问。
“等你？“他站起身看向她。
“你换好衣服我们就出发。“他别过脸走了出去。
田佳琪莫名其妙地关上房门换衣服。直到上车。她都还搞不懂聂震天。
车子很快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在一人开车一人休息。累了换人的方法下。他们很快在第二天越过英格兰边界进入苏格兰。
苏格兰是个景致丰富优美的地方。从林木葱蓊的谷地、蜿蜒澄澈的河流。到海岸以及大片未经开发的荒原皆有之。
直直往前驶。他们来到爱丁堡。
“想不想看看苏格兰的中心爱丁堡城堡？“聂震天突然开口问。
“可以吗？“其实这一路上他们经过不少景致优美的地方。但碍于時间因素。田佳琪都没有开口要求下车看看。虽然她心里想得要命。
“当然。已经到爱丁堡应该就没有关系了。正巧我要去办点事。你可以随意到处看看。“
田佳琪欣喜地点头。在王子街下车后。她像只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地买门票进入举世闻名的爱丁堡城堡。
爱丁堡城堡建在一座死火山上。堡里从十二世纪到二十世纪的建筑兼而有之。在苏格兰的历史上扮演着堡垒、皇宫、军事要塞和国家监狱等多种角色。直到现在。仍是苏格兰皇家军团的总部。
从大门进入。田佳琪首先来到苏格兰玛丽女王曾经住过的宫殿。欣赏着金碧辉煌的王冠和宝座。接着又去看阿吉尔台。因为从这台的所在位置。可以看到整个爱丁堡新市区的风光。
站在城墙上。田佳琪和其他观光客一样。欣赏着爱丁堡的街景。
由上往下看。除了俯拾皆是的绿意外。就是那一幢幢满含欧洲人文色彩的建筑物。没有高楼大厦、摩天大楼。也没有玻璃帷幕。从哥德式的屋顶到乔治式的房屋面墙。处处透着优雅和历史。令人赞叹爱丁堡真不愧是苏格兰的首善之都。
田佳琪被这壮丽的景致所惑。久久无法将眼光移开。但眼见丽日将落。而她想看的地方仍然有好多处。于是便走下台。准备去看最古老的建筑——圣玛格丽特礼拜堂。不意却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田佳琪后退一步。很自然地想从另一个方向走。岂料对方竟然动也不动的挡在她面前。“对不起。可否请你……“她不经意抬眼看对方。
“我等你很久了？“他瞪着田佳琪。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你……你不要过来？“恐惧已经不足以形容她脸上现在的表情。而节节后退的脚步更说明了她内心的不安和紧张。
“乖乖把东西拿出来。我不会为难你。否则……“边说着。他一把伸手抓住田佳琪。
“啊？救命啊？有色.狼。非.礼啊？“当他的手一接触到她。田佳琪便死命的喊叫了起来。
“该死的女人。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男人情急下想将田佳琪拉离开人群。可是田佳琪的尖叫声已经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同時还有人露出鄙.夷的神色往他们走了过来。
“小姐。需要帮助吗？“一个年轻男子见状走了过来。一把将田佳琪拉离开那男人的掌握。
田佳琪也藉机往后退。然后转身匆匆奔下城墙。
“该死？“男人嘴里不乾不净地乱骂一通。气急败坏的大步往前追赶着已经不见人影的田佳琪。他从中国一路跟踪到这儿。好不容易才等到她落单。可以动手抓她。不料又让好事者给坏了事。
而惊魂未定的田佳琪其实并没有跑多远。一来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城堡里游客不多。加上她是个东方人。从外貌上更好辨认。所以没多久便让那人给追上了。
“不要？“眼看自己就要被抓。田佳琪慌地在城堡内又是一阵乱窜想找寻遮.蔽.物。但由于太过于紧张。她竟然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走？“他赶上前。用着一个黑色的硬物顶住她的腰。示意她自己爬起来。
田佳琪知道那是手.枪。但是来来往往的观光客并没有人注意到。因为枪包裹在厚重的外套底下。
田佳琪缓缓站起来。轻轻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面想着该如何脱身。“如果我把东西给你。你会放我走吗？“她试探姓地问。
“东西在哪里？“他不答反问。
“在我朋友车上。“
“画册和磁碟片都在里面吗？“
“是啊？都在里面。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跟我去拿。反正我也逃不掉。“
手枪轻轻抵住她的背。“走？别跟我耍把戏。否则你得永远留在苏格兰。“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爱丁堡城堡。来到皇家哩大道。换作平時。田佳琪会耗尽她所有的時间来欣赏这个中世纪的旧市区。但现在她只想着该如何逃命。想着怎么把自己被威胁的事情传达给旁人知道。
突然。一队举着小太阳旗的日本观光客从田佳琪身旁经过。她心头一震。知道机不可失。连忙往前混入日本观光客中。
不一会儿。田佳琪只听得耳边传来巨响。接着有人尖叫。有人嚷嚷。而她只觉得自己耳朵热热的。彷佛有温热的液体从耳朵流到颈子。
“你没事？“有个温和的声音低问。
田佳琪愣愣地抬起头。过度的惊吓让她一脸呆愣、茫然失措。
“啊？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他……“
“那个人已经被人抓住送往警察局。你可以放心。“
“警察局？“vexp。
“嗯。他在大庭广众下乱开枪。难道不该受罚？你没事？“
“我……“田佳琪摇摇头。试图自己站起身。无奈双脚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对不起。我……“
“没关系。我帮你？“青年动手扶起田佳琪。和善地问道：“你一个人吗？怎么会遇上那样的凶神恶煞？“
“不。我有朋友……震天？“她的视线望向他的身后。
青年一回头。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潇洒男子往这方向走来。“他是你的朋友？“
“琪琪？“聂震天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田佳琪染红的衣服。“怎么回事？“
“她被人狙击。受了伤。“
“狙击？“顿時。聂震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天。想不到她才离开自己身边一会儿就受到伤害。如果自己再晚点儿来。是不是会永远看不到她？想到这里。他几乎不敢再想下去。但仍然强自镇定地说：“琪琪。没事了？我送你去医院。“他接过田佳琪。准备抱起她。
但田佳琪一碰到他温暖宽阔的怀抱。立即无法自己地哭了起来。“你……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差那么几秒钟你就看不到我了？“
“别哭？是我不好。我不该留妳一个人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聂震天用嘴唇吻去她滚滚而下的泪水。一面对着青年点头致意。“谢谢你？“
“我叫贺特。“青年露出爽朗的笑。
“我叫聂震天。她是田佳琪。我最美丽的中国娃娃？“
美丽的中国娃娃？的确。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娇美动人的东方女子呢？可惜她似乎已经名花有主了？目送他俩远去的身影。贺特心里不胜惋惜地想着。
聂震天抱着田佳琪到医院就医。经检查后才知道。子弹只是擦过她的耳朵。没什么大碍。倒是流了点血又受了惊吓。
轻抚田佳琪苍白的小脸。聂震天压抑已久的感情。随着他担忧的眼神表露无遗。
“怎么遇上那人的？“
田佳琪深吸了口气。将整个事情经过说出来；边说边忍不住惊悸地颤.抖。
听完。田佳琪暗暗感谢上帝。幸好她够机伶镇定。也幸好那時候有那么一队日本观光客经过。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琪琪。你现在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有人一路追到苏格兰来抓妳？“
“你一定要问吗？“她答应爱洛莉不跟第二个人说的。
“当然。“他坚定地点头。“不然我怎么保护你？“
“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人家保护。“
“这件事和你成不成年没有关系。乖乖告诉我。“其实他早约略猜出整件事情的大概。现在想要听她说出来。不过是想印证自己的猜测有无错误罢了。
“好。我告诉你。你知道尼克.安得罗吗？“
“他是当今英国時装界最具影响力的设计师之一。素有鬼才之称。只要对流行稍具常识的人。很少有不认识他的。“
“嗯。他鬼才这个封号来得并不容易。但他也真的算是才气纵横。只不过快速的成功。让他迷失自我。进而在毒.品和女人间沉沦。并失去他所引以为傲的自负和才气。“
“你是说他吸.毒？“这个传言聂震天早就听过。只是他一直不愿相信。
“对。吸.毒。一开始他也许只是想藉吸.毒减轻来自生活和工作上的压力。但久而久之。毒.品腐蚀他的思想和创作力后。吸.毒就成了他最大的致命伤。
为满足越来越大的毒.瘾。他索姓自己和毒.枭挂勾。走.私.毒.品；更糟糕的是。尼克为了维持自己不坠的名誉和地位。也为了敉平外界说他已经江郎才尽的谣言。不惜盗用旗下助理的设计图样以为己用。爱洛莉就是这种状况下的牺牲者。“
“爱洛莉？“
“是啊？她是尼克底下的首席助理。原本打算在去年五月举行一场个人的服装发表会。但在尼克拿走她的设计图后。那场发表会也就无疾而终。
从那次事情以后。爱洛莉一方面不动声色的继续为尼克设计衣服。另一方面则冒着生命危险着手蒐集尼克的犯罪证据。打算待证据齐全時。向警方揭发尼克的罪行。不过事情还没成功。尼克就已经发现。而为求自保。爱洛莉只好把所有的东西交给我带出来。她要我务必到苏格兰找着理查？麦克劳德。因为只有他最清楚尼克的所作所为。也只有他才能帮助我们。“
“你知道理查.麦克劳德是怎样的一个人吗？“聂震天不动声色地问。并专注地看着田佳琪脸上的表情。
“听说他是苏格兰现存少数拥有爵位的人。还经营一家全苏格兰最大的酒厂。住在阿雷湖旁的特洛萨克堡。“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因为爱洛莉并没有告诉我太多他的事。“
“为什么不直接把东西交给警察。而要不辞辛苦的拿给一个没见过面的人？“聂震天点出问题的症结。
“这点我也想过。不过爱洛莉自有原因。她说担心警方中有尼克的内应。所以不愿意直接拿给他们。“
内应？果然不出所料。真的和自己想的半点都不差。也多亏爱洛莉的设想周到和田佳琪的勇敢。只是他可以保护田佳琪。但是爱洛莉有谁保护呢？想到这里。他不觉皱起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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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阴暗的陋巷隐隐透露出腐.败的气息。生活于其中的生物不是过街的老鼠就是靠吸.食毒品维生的人。这是城市的另一个面貌。也是人间最阴暗的角落。
潜藏于其间的净是罪恶与黑暗。贩.毒的人和吸.毒者忙着谈价钱做生意。掏尽所有家当换得毒.品的人则快速闪到一边躲在角落当街就吸。起来。心满意足的继续过他们醉生梦死的生活。将一切幻想寄托于毒.品带来的快.感中。
一旦沾染上毒.品。就等于为自己签下一张卖身契。卖的是灵魂、是自尊。甚至是肉体。为了取得毒.品。他们可以去偷、去抢、去卖.。只要能顺利取得那一小包白色粉末。他们什么都干。无论他们有多老或多年轻。
年轻的生命蕴含着无限的可能姓。然而一旦失去了灵魂就什么都没有。今晚躺在陋巷中的冰冷身躯无疑就是毒.品下的牺牲者。繁华的都市里每天都有生命消失。同時也時時刻刻准备迎接新生命的降临。这是现代丛林的第一条守则。稍一不慎即可能失去姓命。成为毒.品下的亡魂。
紧抱着怀中的冰凉身.躯。再厚的大衣也挡不住沁入骨里的寒冷。四周直落而下的大雨犹如北极的冰柱。穿梭飞越于这自北的正月。
田佳琪的泪干了。身体也湿透了。年轻单薄的身躯抵挡不了由手中传送而来的死亡讯息。她的好朋友爱洛莉死了。死在毒.品之下。死在毒果的手中。
“妈的？这次的货真***纯透了。爽.死老子了？“浓浓的低语透露着满足。城市最阴暗的角落。显然地。这又是另一个出卖灵魂的可怜虫。
“你***说对了？“另一个兴.奋的声音明显的赞同。说明他有多满意这批毒.品。“这次理查老大真够意思。这么高级的货也拿来中国卖。听说纽约那边的角头相当不爽。一直向理查老大的上头抗议哩？“在他们的心中理查老大与神无异。
“操？叫什么叫？再叫上头也不敢拿理查老大开刀。凭他的身分别说是中国啦。就算他把货倒给衣索比亚的难民当喝。上头也不敢吭一声？“谁没听过暗夜使者的大名。除非他不在道上混。
“说得好？理查老大就是这么了不起。“说话的混混拿起手中的吸管猛然一吸。神清气爽的将他们的宝贝吸入肺中。等待血液循环将迷醉的感觉送进大脑。进而激起体.内梦幻的狂潮。
得堡下想。“其***爽.极了。你瞧瞧这货色？“俨然已快乐似神仙的小混混忍不住赞美道。眼中净是新生的疯狂。“底子不好的人还真禁不起这批货哩。真是纯得过瘾？“
的确是纯得过瘾。就是因为太纯了。所以才会害死一条年轻的生命。爱洛莉的命？
看着怀中的娇.躯。田佳琪不由得悲从中来。她还那么年轻。那么的富有才华。本该有着一张青春的笑脸和生气蓬勃的表情。
可是。此刻在她怀中的人儿呢？总是红润的脸庞因毒.品的侵蚀而变得惨白。原先稚气的轮廓因毒.品而日渐消瘦。最后终至停止呼吸。
这是她最挚爱的爱洛莉。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好朋友。两人曾携手跨越绿草如茵的郊外。紧紧相依。如今。她却连这短暂的幸福也无法拥有。只因为毒.品。只因为她的好朋友抗拒不了毒.品的诱.惑？
她该恨谁呢？是恨那些卖毒.品给她好朋友的人？
她该恨的。为什么不呢？她费尽了心力。用尽一切方法阻止她好朋友接近毒.品。最后还是惨败在毒.枭手下。爱洛莉甚至自甘堕.落愿意去卖.。只为了那些该死的毒.品？
“安息？爱洛莉。我一定帮你报仇。“她轻轻的说出她的誓言。颤.抖的双手几乎无法帮她合上眼。只能任雨水冲刷她冰冷的身体。无言地抬头面向苍天。
我一定帮你报仇。我发誓？
田佳琪语默默复诵她的誓言。积满了哀伤的大眼望向陋巷深处。发誓非找出隐藏于其中的主使者不可。
她将猎杀暗夜使者。用她的鲜血。用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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