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寻不清楚龙门博弈坊的位置,由胖虎引路才算找到。他站在博弈坊的门外踌躇良久,最后才下定决心似的溜了进去。
博弈坊里人声鼎沸,吆喝声更是不绝于耳。
“买定离手,开!”
“怎么又是豹子,真是太邪门儿了。”
庄库只要手里有点闲钱就手痒的难受,不管是阴天下雨还是三更半夜,总会来博弈坊赌两把,他赌术还勉强说得过去,但就是手臭的跟大便没带纸似的,十赌九回输。
这不,今天又让人家给扣了,不给钱就剁他一条腿。
见有人进来,管事立时上前招呼,知道是来找庄库的,便收敛了满面笑容,冷声道:“钱带够了吗?”
“没有。”
管事道:“没有还这么硬气。”
“你们这里是赌坊,有输有赢,他输给你的钱,说不定我能赢回来呢。”
“怎么?你也想玩两把?”
“不然来你这里做什么?喝花酒我去青楼了,来你这里做什么?”
“吆喝。”管事上下打量梅寻,嗤笑道:“你是玩骰子还是牌九?”
“炸金花。”
“炸金花!!!”管事直接懵B了,“哪里的玩法?没听说过啊。”
“我阿里教你啊。”梅寻将事先准备好的扑克牌掏了出来,然后手把手的教给管事。
这种玩法在人界也已经过时了,但是仙界却从没有接触过这种玩法,于是瞬间便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围观。
玩骰子梅寻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的,但要说炸金花,哈哈,梅寻那可是赌场老油条了,记得上学那会儿,自己餐卡里的钱可都是自己赢回来的,吹呢,要赎回庄库,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梅寻去买粮食一夜未归,凌小雪和璇玑正急的团团转,这时候梅寻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怎么了?”凌小雪道:“粮食没有买到?”
梅寻万分愧疚的看了一眼凌小雪,低声道:“你给我的200两,我……我全输了。”
他低着头,等待着凌小雪的狂风暴雨。
时间仿佛静止了,须臾,凌小雪道:“输了就输了,就当买个教训吧。”
梅寻心中酸涩难当,愧疚的低下头去。
“干嘛这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能就是200两吗。”凌小雪道:“这样,我身上还有几枚符石,我们拿去卖了,再换些粮食回来。”
“小雪,对不起。”
“只要以后不要再赌就好了。”
“嗯。”
“走吧,我们一起去买粮食。”凌小雪转头面向璇玑,道:“璇玑,一起去吧。”
“啊。”璇玑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道:“你们去好了,我还要睡个回笼觉。”说着,她随手拿出一张1000两的银票扔给凌小雪,道:“害我又少吃一顿大餐。”
梅寻和凌小雪相视而笑。
“你这辈子的大餐我都包了。”
璇玑笑嘻嘻地道:“真的吗?我可是很能吃的哟。”
“小璇玑,你不要误会哈,我只是客气客气,表达一下我对你的感激之情,并不是真的要兑现承诺。”
“哼,不理你了。”
璇玑一跺脚,转身跑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蓊郁阁似乎变得与以往不同,所以,逝去的未必是坏事。
终于不用日以继夜的修炼,蓊郁阁的弟子都似乎过年一般的喜悦。
美酒佳肴,清风明月。
酒过三巡,沐汐举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但总有酒醒的时候。”她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我只希望,日后无论你们之中谁能够出人头地,其余的人都要为之深感骄傲,而不是心怀失落,我希望你们能够相互扶持,而不是形同陌路。”
叶天易道:“师父,您醉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沐汐呵呵傻笑着,“这酒是有点上头,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师父,弟子送您回去。”
“不用了。”沐汐站起身道:“今日你们玩个尽兴,明日便不可懈怠了。”
“知道了师父。”萧牧阳醉醺醺的道:“师父,你就不要絮叨了,我们自有分寸。”
“那就好。”沐汐起身便离开了。
叶天易凝视着沐汐远去的身影,许久怔怔的呆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梅寻端着酒杯来到叶天易的面前,道:“你们没来的时候,她是何等的桀骜不驯,何等的无法无天,你们来了,她强逼着自己变得婆婆妈妈,我真希望你们不要来。”
“你说她这是何必呢?”叶天易喃喃的道。
“呵呵……”梅寻笑道:“也许就因为考核幻境里你们的奋不顾身,原本掌门和四大长老商议好了,不再收弟子,而她却当众出尔反尔,我也在想她这是何必呢?也许是她能体会众矢之的之下的安慰是何等的重要,也许在你们身上她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萧牧阳也没少喝,脚步踉跄着来到梅寻和叶天易的面前,满身酒气的道:“师父刚刚交代,我们师兄弟要团结一致,今生今世谁也不许辜负了谁。”
叶天易见萧牧阳这番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索性一句话也不说便赌气离开了。
“干嘛生气啊,我又没有招惹你。”萧牧阳醉眼迷蒙的看着叶天易悻悻的离去,又抱住梅寻的肩膀道:“大师兄,今天师弟喝多了,你不要笑话我,我喜欢那流苏怎么了,我又不想喜欢她,只是自己忍不住又有什么办法?”他偷偷的扫了一眼乖乖的坐在篝火旁给他烤肉的叶天若,道:“你看,天若师姐多好,知书达理,文雅沉静,哪里比不上流苏了?哈哈……”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梅寻也有三分醉意的道:“聪明的女人总会在恰当的时候若即若离,只有能作的女人才会被人捧在手心里,知书达理的女人只会被伤害,被抛弃。”
“师兄你说什么呢!”萧牧阳拍着胸脯道:“谁要是敢伤害天若师姐,我一定会跟他拼命的。”
“如果伤她最深的是你呢?”梅寻怔怔的凝视着萧牧阳,道:“人往往放不下、忘不了的总是那些伤害自己的女人,伤的越深爱的越深,总是强迫自己努力的想去恨她,却总是恨不起来,男人就是这样,贱的要命。”梅寻又一饮而尽,看着萧牧阳笑道:“你不那么认为吗?好女孩儿没几个人在乎。”
“师兄,看不出来,你感触挺深哪,被谁伤的如此之深啊,说来听听,让我也乐呵乐呵。”
梅寻借助酒劲,蓦地手执铁剑旋舞起来。
酒兴正浓,梅寻与萧牧阳的杯中早已空空如也。
“师兄还没尽兴,可陪我再饮上几杯?”萧牧阳几乎已睁不开眼睛。
“没酒了,没酒了。”梅寻抱着空酒杯兀自躺了下去。
“哈哈,师兄真没用,今日你就说陪不陪吧。”
梅寻早已酩酊大醉,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
萧牧阳道:“今日痛快,你跟我走。”
借着酒劲,萧牧阳将梅寻搀扶着出了蓊郁阁,并花了大价钱请蜀山剑客头衔的弟子纵马送两人来到了厌离城。
萧牧阳揽着梅寻的肩头,径直走进了‘怨春楼’。诱人的酒香阵阵飘来,更吸引着酒醉人的鼻息。虽已值深夜,但怨春楼里的客人依旧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大厅里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客人推杯换盏,一派热闹景象。萧牧阳扶着梅寻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刚刚坐下,一位丰姿绰约的美貌女子迎了上来,未语先笑道:“这位公子,可有心仪的姑娘吗?”
“问问我的师兄。”萧牧阳满身酒气的指着身畔昏昏欲睡的梅寻,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叫上来。”
梅寻趴在桌上,含糊不清的道:“漂亮姑娘,嘿嘿,漂亮姑娘。”
萧牧阳早已身形不稳,左摇右摆的道:“只要姑娘好,小爷不缺钱。”
“好嘞。爷,您稍等,漂亮的姑娘马上就到。”美貌女子风情万种的道:“这位公子要喝什么酒?”
梅寻居然做了一线天的谷主,璇玑表示很欣慰。
这一日,凌小雪和璇玑终于要返回学院。梅寻依依不舍的跟璇玑和凌小雪道别。
璇玑可怜巴巴地道:“梅寻哥哥,小雪会和我一起护送大伯回王城,你不要担心了,只是你,一个人要照顾自己哦。”
梅寻捏了捏她圆嘟嘟的脸蛋儿,笑嘻嘻地道:“好了,不用担心我了。”
璇玑道:“要不要我挑选几个侍女来服侍你?”
“算了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倒是你。”梅寻转向凌小雪,道:“璇玑的大伯是个老色鬼,一路上你可防着点。”
“璇玑我们走吧。”凌小雪冲着梅寻翻了翻白眼,转身走了。
梅寻一副眷恋不舍的神情凝望着璇玑和凌小雪远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这才急慌慌地招呼胖虎,道:“快带我去找庄库。”
胖虎疑惑,挠着头道:“谷主不是任其自生自灭吗?”
“小雪她……”梅寻瞪了胖虎一眼,道:“你怎么废话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