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也配和我做交易，哪来的自信！”
白烨话未说完，就被伊莎打断，语气比之之前的云淡风轻，多了分怒意。
似乎是那句故人出了意外刺激了对方。
伊莎微抬下巴，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后者：“你一个小小的任务者，以为猜出了一点皮毛就敢来做交易，找死？”
看伊莎的情绪出现了波动，白烨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
“是有点，但是撒旦……哦不，伊莎·贝拉大人，您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这人对于关于自己的事都有很强的求知欲。”
留在地狱和死路一条，看着都差不多，既然都没有退路，那就剑走偏锋，试试作死呗。
“反正聊聊也没坏处，伊莎大人试试也无妨。”
白烨直视着伊莎的视线，就见后者沉默了会，良久，后者才缓缓开口。
“的确没有坏处，就当和你聊会天。”
话落，伊莎缓缓蹲下身子拾起几支紫蓝色花朵，抬眼看向白烨。
“会种花吗？帮我把这些花都种回去，种完再聊。”
这话倒是让白烨有些意外，传说中以暴制暴的撒旦，看着挺好相处，很讲道理的样子。
起码在不涉及花海吊坠故人什么的，看起来很讲道理。
这么想着，白烨来到花海里，试探的动了几支花，看伊莎没有动静，便彻底放心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将花海收拾好，虽然都没有经验，但给它们种回去还是可以做到的。
大约修补了被损坏的三分之一时，伊莎才开口说话。
“人类，你叫什么？”
“白烨。”
正在做事的白烨愣了下，看了眼伊莎便说了自己的真名。
“那么白烨，你就当做和一个普通人聊家常，不用拘谨和害怕，我不会杀你。”
“我没拘谨！”白烨理直气壮的回话，甚至直接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聊家常。
“听说您是以暴力镇压的地狱，甚至是……篡位。”
这第一个问题可能就能让人想杀了她，但是还是要作死。
庆幸的是，伊莎面上没有怒意，反而像是回想很久远的事情。
“没错，我是篡位的，这不是秘密，以暴力镇压地狱也是事实。”
“撒旦魔王之位，从未有过女子继位，篡位的后续影响也很大，除了暴力镇压，别无他法。”
白烨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对方的话顺势又是一个问题。
“那，既然坐上这个位置这么困难，伊莎大人为什么要篡位呢？其实也可以不当的。”
闻言，伊莎只是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看向正在埋土的白烨。
“那你又为什么做任务者，为了服务其他人？这很低级。”
听着这话，白烨停下动作，特别无奈的回道：“我可没想服务他人，这不是我的意愿，这玩意是强制绑定的，仔细想想，也没有因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能看到其他人的人生百态，可以让我收获很多，所以我才选择留下，接着当任务者。”
伊莎微掀嘴角，看着眼前勉强还愿的花海，眼里似乎出现了一个立足于花海中的人影，人影正朝着她笑。
“小贝拉，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喜欢吗？”
“这是一片独属你的花海！以后看到它们你就能时时刻刻想起我，就没空想其他男魔了。”
看着花海中那笑容灿烂的人影，她的眼里蓄起笑意，眼前的人影缓缓消散，已经物是人非了。
“白烨，你知道吗，恶魔的一生他就是一生，一旦死去，那便永远消散于这世间。”
白烨点头，这种冷知识她现在才知道，结合这话，她可以猜出伊莎的故人出什么意外了。
对方的故人死了。
“我曾经天真的定下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到最后，却害了身边的人，如今他不会回来了。”
“你知道天使吗？就是住在天堂的天使，天堂和地狱，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充斥着绝望和痛苦，一个充满希望和美好。”
“我曾向往天堂，然而现实是，我是一名恶魔，生而负罪，梦再好终归抵不过现实。”
白烨立于一旁，静静的看着伊莎自言自语，对于她所说的话，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天堂是一个美好的词汇。
但凡有欲望的生物，都会渴望自己死后入的是天堂，天堂仿佛是所有美好的汇聚点。
不过恶魔向往天堂还是第一次听，从来都是天使堕落成恶魔，从未听过恶魔也能进入天堂。
对于这位二十世撒旦的经历，白烨忍不住好奇起来，但是这个问题她不会问的，明显是个悲伤故事。
“那您现在还向往天堂吗？”
闻言，伊莎垂下眼眸，遗憾的说道：“仍然向往，可惜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随即视线看向白烨，眼里带着些许笑意。
“我曾经与步入天堂，只差一步之遥。”
这话让白烨更好奇了，到底TM发生了什么？！即便再好奇，这个也不适合八卦。
“那您当初为什么放弃了？明明只差一步。”
似乎是和白烨聊天还不错，伊莎嘴角渐渐勾起，眼底带着笑意回答白烨的话：“一步之遥，遥遥无期，踏错了一步，这一步就无限延长了，我永远都不可能步入天堂。”
“还有啊，听说天堂特别美，在那与爱人步入婚宴殿堂的话，那么就能永远受到祝福，长长久久。”
说最后一句话时，白烨明显看到伊莎眼底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哀伤，忽的明白了什么。
“种下这片花海的，是您爱人吗？”
“是的，他是我的爱人，此生最爱的。”
提到爱人时，伊莎脸上绽放温和的笑容，似乎想到了很多与爱人的相处画面。
白烨视线扫过整片美的不真实的花海，对于对方口中的爱人表示佩服，这爱的深沉啊。
她觉得还是别再聊这些了，再聊她就要压制不住八卦之心了。
两人此刻坐于一座临时砍下的枯树干上，白烨转头看向陷入回忆的伊莎，开始聊正题了。
“伊莎大人，您说的生来便在演戏，是指我吗？”
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伊莎偏头回视白烨，在她视线下缓缓摇头。
“是你也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