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们,对于他最后的一句话都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想起来提着摄像机和话筒追上。
银色的轿车里,副驾驶边上落下的车窗玻璃,已经缓缓的升上,阻绝了外面还略显噪杂的声音。
秦苏坐在那没动,视线也已经转到了膝盖上交握的手。
司徒秦氏……
她的心脏像是被这四个字给缠住了,紧紧密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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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霓虹灯影。
h市一家很上档次的豆捞店,几乎天天都没有空位,包厢也都是要提前预定。好在秦苏和这里的老板熟,打个电话就也还能要到位置。
因为所兑下的幼稚园,上周被有些家长写了表扬信到了教育局,当地电视台特意做了个采访。为了表示感谢园内老师以及工作人员的辛勤,也是为了鼓励,秦苏特意安排聚餐犒劳大家。
秦苏让园长先带着他们去了楼上的包厢,自己到了前台,特意选了几样贵一些的酒水,吩咐服务员送到包厢里。等都安排好了以后,回身准备走时,看到了从电梯方向走过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他。
应该是喝了酒的,黑眸里有着一丝醉态,单手在揉着太阳xue的位置,侧着俊容对着身旁的下属交代着什么。
他也是很快就看到她了,表情微滞。
秦苏没有躲避,抬腿迈着步子迎了上去,“在这儿有应酬?”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然后紧接着问,“你呢?”
“带幼稚园的老师们到这里来聚餐。”她弯了下唇,回着他说。
“嗯。”他又点了点头。
“公司是事情……”犹豫了下,秦苏还是开了口。
“你看过报纸了?”他黑眸看向她,浓眉微动着问。
“嗯,都有看了,而且也看了电视报道。”她抿唇,点了点头。
见他没有出声,忍了忍,还是问了嘴,“司徒慎,你还好吧?”
“不好。”司徒慎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
秦苏一顿,便看到他紧紧的盯着自己,像是酒话一样继续说了句,“我如果说不好,你会心疼吗。”
“司徒慎!”她不由的皱了眉,声音微恼。
“报道没有捕风捉影,公司确实在面临着危机,江北那边也出了问题。”司徒慎见状,才语气正色的回起她的话来。
闻言,秦苏秀眉皱的更紧。
现在h市当地的新晚报还是生活报,有关财经方面的报道,应该都是只有这件事了。
“所以呢,你要回来帮我?”司徒慎看着她,忽然问。
“……”她一愣,表情有些顿的看着他。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也晃神了半秒,又似是微微摇了摇头。
“我开玩笑的。”然后他勾唇,淡淡的笑着说。
蹙着的浓眉,他又淡淡继续说着,“就是出现了危机,还能怎么样,记者们没命的想要挖消息,也就是想要弄点新闻出来,巴不得情况越糟糕越好。这些年在h市也是树大招风,其余的家族企业也都等着看笑话。你呢,你怎么看?”
确实,当年在他们两家选择联姻后又将企业合并,无疑是根基更加牢靠,而随着那几年越来越好的发展,其余的家族企业也都眼红着,先是前面两人离婚消息爆出,再到现在企业面临危机……
“一日夫妻百日恩。”秦苏抿着双唇,轻声的说。
“嗯?”司徒慎黑眸凝向她。
她弯起嘴角,没有敷衍的意思,表情真诚的对着他说着,“不管怎么说,我们曾是夫妻,现在也……算是朋友。我当然是希望你好的。”
“好。”司徒慎听后,沉默了会儿点头。
“慎总,你得快点走了,不然路上如果堵车的话,下面的饭局就要迟到了!”刚刚去一旁打电话的下属,这会儿走过来忍不住出声提醒着。
“嗯,这里交给你了,陪好他们。”司徒慎点头,吩咐着。
“是!”下属立即应,也忙转身跑回去。
司徒慎深深看了眼秦苏,薄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步出了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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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苏又跟服务员交代了句多加两个菜后,才也往电梯的方向走,好回到楼上的包厢。
到了电梯口时,刚刚跑开的那名下属也还等在那里,她走过去时,对方也忙转过身来,因为也是公司的老人,下意识的脱口叫着,“秦总!”
“呃,我……”叫完才意识到不对,可又不知道怎么称呼。
“没关系的,叫什么都可以。”秦苏笑了笑,缓解着对方的尴尬。
正好电梯也到了,门缓缓拉开,两人都一起走了进去。
“公司现在,是不是情况特别糟糕?”可能是刚才才又聊过,所以开口时问的还是有关这个的问题。
“是啊!”下属点头,叹息着说,“慎总忙的几乎快连轴转了,天天四处跑,到了晚上还要应付一个接一个的饭局。这还不算什么,江北那边的项目出现了问题,公司里也快乱成一团了。”
“只要大家一起努力,难关会过去的。”秦苏笑了笑,安抚着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下属也没有消极,猛点头着,只是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着,“其实秦总……”
“嗯?”她笑着挑眉,等待着下文。
“您和慎总离婚,公司员工对你们两个的事私底下有好多的议论,都说慎总以前总是花边新闻不断,这次离婚也应该是他的错,八成有了小三什么的……秦总,我绝没有八卦的意思!”可能也是喝了酒的关系,打开了话匣子,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下属忙紧张的强调。
“不碍事。”秦苏摇了摇头,没有介意。
“我总觉得不是!如果要真有小三,那慎总到现在怎么还一个人啊!”下属似乎是跟着司徒慎的关系,此时见着她,又说了那么一堆,忍不住替他帮腔起来。
秦苏听后,倒是没有多大表情变化,淡淡的笑着。
俩人的事其中的曲曲折折,哪里是能说得清楚,再者说了,也都过去的事了,不需要在意也不需要解释。
“叮”的一声,电梯已经提醒着到达。
秦苏准备在电梯门拉开时往外面走着,那个下属却还在不停的说着。
“就像是您撤出的股份转让的事,慎总是停了几个工程才筹集的钱,虽然那几个工程比较小,可若运营着还会有可观的利益,更何况那时候江北就有问题出现了,哪怕不管那几个小工程,这笔钱也能对公司有帮助。我也一直劝慎总,可他却说……”
脚步不由的停下,秦苏屏息着,等待着他说的是什么。
下属正色着,特别郑重的继续学话,“他说就是知道这样,才会抓紧将资金转出来给你,不要你受到一丁点的波及。”
秦苏怔住,脚下像是生了根,动不得。
(今天有大图,所以后面还会有一更,估摸在傍晚左右,我争取快一点。对于下面的剧情预告就是,两人会一起并肩作战。这对司徒来说,无疑又是看不到出路以后,却又出现的一个机会呀!)
第156章,我来帮你
老宅。
书房里,古香古色。
司徒慎外面套着风衣,里面一身西装,笔直的站在书桌面前,两只手垂在身体两侧,薄唇微抿。而书桌另一边坐在椅子上的司徒平,一手端着紫砂茶壶,久久没有往茶杯里面倒。
父子俩都这样沉默着,轮廓相同的浓眉和唇,都皱着抿着。
好半响,司徒平将手里的紫砂茶壶放下,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儿子,凝声问道,“如果最坏的情况,会是什么样?”
“最坏的情况。”司徒慎沉吟了下,又停了会儿,才继续说,“会破产。”
司徒平闻言,苍老的眸子略微睁大的看向他。
“江北的项目瘫痪,投资商现在已经撤资,后续我们会亏空,股价现在已经每天都在跌。其他案子的合作商也都持有观望态度,而且其他老股东们,也有在股份没有跌没以前想撤出的念头。”司徒慎低缓着声音,几句话将大概的现状说出来。
司徒平闭了闭眼睛,眼角的皱纹层层叠叠,末了叹了口气。
“嗯好,你说的我知道了,跟我预想的也都差不多。”司徒平点头,怅然的对着儿子说道。
看到父亲面上虽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可眼底的遗憾却还是满满的,司徒慎垂着的手握成了拳头,喉结滚动了半响,还是说了句,“爸。对不起。”
“尽自己最大努力吧。”司徒平笑了笑,难得的给予鼓励。
“我会。”司徒慎点头,半响后,他又说了句,“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颔首示意了下,转身大步朝着书房外走,现在对于他来说,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临到了书房门口时,听到身后司徒平在喊着他。
“阿慎。”
司徒慎顿住脚步,半侧过身子去。
“当年阿承死了,你在董事会上说:公司你会接管。”司徒平遥遥望着次子,缓缓的说着,可能是重提了当年的事情,他眼角皱纹有些波动。
司徒慎没有出声,黑眸微紧,以为又要不愉快的提到当年的事情,却不成想听到的司徒平用一种很平祥的语调在说着,“一直以来,都没有跟你说声谢谢,要不是你,司徒氏也经营不到今天。”
他看向父亲,怔愣在原地。
半天,他才又继续说了句,“父子间不用说这个。”
“嗯。”司徒平又笑了笑点头,继续拿着紫砂茶壶倒茶。
白色的q7行驶进来时,司徒慎也刚好从别墅里面走出来,还未解开安全带的小家伙,打开车门就一个劲的喊着他。
“爸爸--”
终于飞奔下来,小舟舟各种摇尾巴撒娇。
司徒慎薄唇微微勾起,哪怕是面对儿子染起的柔光,却也还是遮挡不住他俊容上深深的疲惫。
“快进屋去,你太奶奶等你老半天了,一直念叨着你怎么还没来。”他将抱起的儿子又放下来,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顶,说着。
“嗯嗯!”小家伙点头如捣蒜,听话的又往别墅里面奔。
秦苏也刚好拔了车钥匙下来,和他迎面而遇,嘴唇蠕动着,还有话想要问他,没有组织好语言怎么问出口。
“我得马上回公司,有个会。”司徒慎已经抢先说着。
“……嗯。”她愣愣的点了点头。
司徒慎也没有再多耽搁,一边低头看着表,一边快速的上了院子里等候着的商务车。前面司机也早就准备就绪,在他上车以后便很快发动了引擎,将车子往院子外开着。
秦苏想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正准备也往别墅里面走时,商务车驶到她身边时稍微减了速。
车窗落下,后面坐着的男人黑眸露出。
喉结滚动了两下,他才说出来一句,“如果司徒秦氏垮了的话,你会不会怪我?”
秦苏听到他的话,顿时惊愣。
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那辆商务车已经徐徐的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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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宅。
虽没有小家伙在,但客厅里因为有路惜珺和邱景烨的到来,也就显得会热闹一些。
茶几上有着邱景烨带来的空运水果,各个都新鲜饱满,尤其是橙子和青芒,切出来的果瓤摆放在盘子里,看着都忍不住直往回收口水。
只是此时,没有人动盘子里的水果,注意力都放在了播放的电视上。
里面转到的是当地的频道,播放的也都是本市的新闻,而且最近霸占头条的新闻,围绕的也只有那一件事,而且危机之说已经愈演愈烈,颇为严重。
投资商的忽然撤资导致江北项目的瘫痪,其他合作案也都跟着停摆,资金根本周转不灵,外界纷纷传言司徒氏这次要垮台,股票也是随之狂跌,再加上各大股东萌生撤股之意,内部员工被暗中挖角开始罢工……
问题没有解决,反而是一个接一个接踵而至。
一旁不停往嘴巴里塞普通的邱景烨,看着两位好友都凝着视线在电视机上,尤其是秦苏皱起的眉头,非常的不是滋味,主动开口了两句,也没有一个理他的。
“喂!”邱景烨捺不住的跳起来,抢过遥控器将电视机关掉。
哪怕电视屏幕已经黑掉,可那些新闻都还真切的回放在脑海当中。
秦苏哪怕不用凝神去细细回想,他那天说的话也还在耳边:如果司徒秦氏垮了的话……
“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邱景烨看着两人,不满的咋呼着,又将盘子里的水果捧着送过去,显摆着,“快尝尝这水果啊,空运啊空运,跟超市买的可不一样!”
仍旧谁也没搭理他,都是沉默着的。
路惜珺看了看身边坐着的秦苏一会儿,放开了手里的抱枕,伸手去握住她的,试探着询问,“苏苏,你是不是……想要去帮他?”
闻言,秦苏看向好友。
嘴唇蠕动,虽没有发出声音,但却反握住了对方的手,意思明显。
“不是吧!”邱景烨看到后,顿时惊呼起来。
秦苏不语,只是皱着眉头。
“小苏苏,你脑袋没被挤坏了吧,你管他做什么啊,你们现在又没有关系,公司危机还是破产,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吗!你早在离婚协议书上就有说明,你退出公司了,而且所持有的份额也都拿回来了!现在那个什么司徒氏还是司徒秦氏,跟你不再有任何关系!”邱景烨不满的说着。
一旁路惜珺听到这里,忍不住说着,“说到份额,他能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要筹集资金转出来给你,免你受到波及。不是说,这里面也有着他的积蓄,这份心意还真的是……”
秦苏眉头皱的更紧,握着好友的手也越发的用力。
当时她从下属嘴里听到这件事时,心中的湖到现在还是有涟漪在上面。
不仅仅是停了那几个小工程,她分到手里的股份很多,转成资金也是不小的数目,所以哪怕不用再去询问,也知道这里面应该也是有他的积蓄里面。
“我x!小珺珺,你不是吧!你脑袋也跟着坏掉了?”邱景烨不赞同的声音,苦口婆心着,“那本来就是属于小苏苏的,她拿的天经地义!更何况,就算是他真的怕万一破产,股份收不回来,提前的将资金都转出来给你,那你也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就心软吧!”
“当时我们离婚,对公司也是有一定影响的。”秦苏表情没受波动,倒还是平静的说着。
“所以呢!你现在是同情心泛滥了吗,觉得他可怜心软了吗?”邱景烨桃花眼闪烁着,紧盯着她质问。
“我没有。”她垂了垂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又继续说了句,“我只是觉得,他这会儿应该需要我。”
“那不就是这个意思!我不管,小苏苏,不准你再和他纠|缠不清,我不答应我不答应!听小爷一句劝啊,不要重蹈覆辙啊!”邱景烨瞬间炸毛,怨气冲天的哼哼。
“你乱叫什么啊!”秦苏受不了,拿过一旁的抱枕砸过去。
被砸中的大马猴,也终于是消停了一些,嘴却还是撇的老高。
“可不,景烨,我的耳朵都快被你折磨死了!”一旁路惜珺也笑着附和。
看了看十分不满的邱景烨,知道他心里想着的是什么,也知道他会这样反应过度是因为什么,领他关心自己的那份情,只是……
她叹了口气,对着他道:“我又没有说要和他复婚,只是说去帮他。”
邱景烨没出声,只是哼哼了两句,一副失望的表情。
“苏苏,决定了?”路惜珺闻言,再度拉过她的手握住。
“……嗯。”秦苏舔了下嘴唇,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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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贸大厦。
会议室里,不像是往常围坐着的都是各部门的经理,而是寥寥少几的人,气氛却比普通会议要来的气氛凝窒和压抑。
围坐着的都是公司里的股东,并没有在公司里有任职,而是一直有股份投放在公司里,虽占得比例不大,但也是支撑着公司的一部分。
平时都各个稳重如泰山般的股东们,此时却都淡定不起来。
“阿慎啊,我们都是跟着你爸爸一起过来的,哪里会落井下石呢!可是这个时候,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如果股票还这么继续狂跌的话,再等个几天,就是再顾忌情面,也得撤出去了!”
“是啊是啊,我们也都有妻有儿孙需要养啊!”
“哎,这次啊,我看公司是撑不过去咯!”
……
中间过程里,不管怎样的安抚,几个股东们都是一副挑高了眉不愿相信的样子。
到了会议结束,司徒慎冷凝着薄唇一句,“我不会让公司轻易垮掉。”
听到他这样的说,股东们虽不敢再多说什么,可却也还是小声的七嘴八舌的嘀咕起来,直撇嘴不屑。
等着这场会议终于结束,门被打开时,外面的职员们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递过来。都知道开的是股东大会,也都知道会议内容是什么,都是提心吊胆着,为公司也为自己的前途。
“慎总,原料商的货款又来催着结算了,不然就会停止供应了……”早已等候许久的下属犹豫着上前,尽量压低着声音报告。
“银行那边怎么说?”司徒慎蹙眉,黑眸瞥向另一边的秘书。
“我们申请的贷款没有给审批,说最快需要等到下个月。”秘书也是一脸凝重,摇了摇头,末了,犹豫着说,“慎总,今早股市最新消息,我们又跌了……”
虽然他们都是刻意压低着声音,但毕竟是在公司里,再加上所有员工都是竖着耳朵在听,哪怕听不到,看见他们的神色也能略知一二,更何况也是瞒不住的事情。
跟在后面走出会议室的股东们,相互看了看,都皱眉摇头着。
哪怕是坐在位置上的员工,此时都不由的将目光看向司徒慎,这位高层领导者,棱角分明的俊容,冷峻的眉眼,向来很少喜怒不形于色,但总是气势沉稳的,再每周例会上都是会给人那种愿追随的热血力量。
可是不知此时是不是每个人的心理作用,总觉得微垂着黑眸听着一旁下属汇报的男人,周身像是笼罩了一层颓败之色,都不免心有戚戚。
电梯方向的一声“叮”响,没有人理会太多,只是随后缓缓走来的人,却引起人的惊诧。
“秦总!”
“秦总……”
……
先是一声,两声,而后是很多个声音,有伴有低呼的,有带有力量的,因为也都是曾被她领导过的太根深蒂固,所以都下意识的保有着原来的称呼。
司徒慎听到那细碎的声音以为是幻觉,没有萦绕于心,继续跟下属吩咐着事情,脚步往自己办公室走,直到那道女音真切的响起。
“司徒慎。”
他脚步顿住,有些僵的转过身子,那抹倩影慢慢映入眼帘。
银色的职业套装,踏着一双同色系的细高跟鞋子,裹在黑色丝袜里的小腿纤长笔直,亚麻色的头发全部盘在脑后,露出生的漂亮的五官,明艳四射。
她直直的朝着他走过来,然后站定,大方怡然的弯唇,“我来帮你。”
(今天一万字完毕,明天要带我爸去医院做脑核磁,估摸会少更。)
第157章,
会议室。
各部门的经理都在,比平时多出来的,还有往常股东大会才会出现的各大股东们,他们不放心的想要旁听公司面对危机的应对方案。
入秋会凉,但是室内温度一直正好,会议已经开始,秘书贴心的将冲泡好的咖啡逐一的放到每个人的面前,缕缕冒着热气,给人温暖也提神。
司徒慎坐在桌首边的椅子上,和其余人一样端着手里的咖啡杯,却没有往薄唇边送。
墨一样漆黑的眸子,旁若无人的攫着对面,那样紧迫。
他深知现在公司是处于怎样的水深火热当中,稍有不测便会有破产的可能,有很多事情很多问题需要他去想去解决,可此时,那些似乎统统都不重要了。
能看到的,也只有一个她而已。
他总觉得有那么些许不真实,好像哪一次的眨眼,就会忽然发现一切都只是幻觉,等确定不是的时候,他又难以形容那种从胸臆间迸发出的感觉。
“秦苏?”
当他看到她出现,再到走到自己面前站定时,还无法确定。
“嗯,是我。”她轻轻点头,嘴角翘着。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当时,他觉得喉结上下滚动一下都艰难。
惊喜她的出现,又害怕她的回答,两种极端的感觉再心里互相折磨,起起伏伏。
离婚以后,很少再能看到她穿这样职业的装扮,和别人不同,穿在她身上一点没有提升了年纪,反而有一种明艳的干练,有一种天然形成的耀眼。
这让他想起了六年前刚刚结婚那儿,两家企业合并,他自从接手公司以来因本身梦想就不在此,对枯燥的金融业无感,至少建房子对他来说还有一些兴趣所在,可想要转型哪里有那么容易,所有人都在反对,只有她。
当时她也是这样一身干练的装扮,弯唇说着同样的话:没关系司徒慎,我来帮你。
那会儿从未多想过,这四个字有多么弥足珍贵。
秦苏觉得脸颊温度有些高,为对面男人毫不避讳的直直目光。
“咳!”她清了下嗓子,抬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说着,“慎总,刚刚公关部经理问你,对于拟出来的危机公关方案,能不能通过?”
“嗯。”司徒慎闻言点头,视线却不动分毫。
“好,那就按照这个方案进行,但是也要再准备两个作为备用,做好危机公关对我们现阶段来说非常重要,它也是对股票有着决定性的因素!”秦苏点头,又继续吩咐着说。
“是!”下面人立即点头。
“不说别的,就说现在江北那边的情况,项目都瘫痪了,如果再没有解决方案就是等死!”旁听的有位股东按捺不住,开始提出。
“项目会瘫痪,主要是因为撤资的关系。”司徒慎浓眉微蹙,缓缓说着。
秦苏闻言,跟着点头,“只要能找到资金注入,那么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只要江北这块顺利了,其他的问题就都好解决,这个难关我们也就可以过去了!谋事在人!”
“说的容易!”股东明显对他们说的不满意。
“就是!先不往远了说,就往近了说,现在公司有近三分之一的员工被挖角了不来上班,内部都出问题了!”另一位股东也帮腔,撇嘴说着。
“这个是当然。”秦苏抿唇,对于股东的质疑表示赞同。
“嗯,安内才能攘外。”司徒慎也这样说着。
“那你们俩倒是有什么解决方法吗?”股东分别看了看两人都也这样说,不耐的追问着。
提到这个内部问题,在座的也都是跟着眉头紧锁,纷纷的将目光都投递在了两人身上。
“一一拜访。”
“逐一拜访。”
沉默两秒后,男音女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虽是字词上有着明显差别,却也算是异口同声,想要表达的意思相同。
众人一怔,随即有些呆的看着两人,为他们在工作上彼此之间的默契,以及对待问题的相同看法,这是需要长时间日积月累才会有的。
秦苏在听到他说的话后,也不由的看向他,见他薄唇轻勾出了一抹弧度来,忙别过了视线。
面上无恙,心跳却有些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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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
门半敞开着,开完会的秦苏一直跟着他到了这里,一直谈论着有关公司的事情。
讨论结束,秦苏将手里的文件合上,“那个……”
“嗯?”一直紧锁着她的视线不放的司徒慎,挑着浓眉。
“是不是得让秘书给我安排个办公的位置。”她想了下,对着他说着。
既然回来帮他,那么就得每天来公司,总归是得有个自己的办公位置,才会更加方便一些。
“还是你以前的办公室。”他扯动着薄唇,对着她说。
“以前的?”秦苏一怔。
“嗯,那里一直空着。”司徒慎点头,眸光微动。
“好,我知道了。”咽了口唾沫,秦苏也点了点头。
起身时,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
司徒慎还始终瞅着她,好似一会儿工夫不留意,她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这几张卡,之前你给我的资金都在这里。”说着,她从包里掏出来了几张卡。
虽是普通的银行卡而已,但却也不陌生,是他不久之前在某一天晚上给她送过去的。
“你要做什么?”司徒慎瞬间蹙眉。
“公司现在缺少流动资金,这些暂时支撑一下。”秦苏平静的回答着他说。
“这些是你的!”他浓眉蹙的更紧,声音沉了一些。
“是啊。”她点了点头,没有一点表情茫然。
“你知不知道,这些钱是我怎么筹集出来的!”司徒慎沉着气息,紧绷着情绪说着。
像是没有受到他的情绪影响,秦苏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就当是我再入股吧,到时危机过了再还给我。”
“以现在公司的情况,股份早已经没有以前那个份额!”司徒慎紧抿着薄唇,闷闷的说。
“我相信会和以前一样的。”她嘴角却弯出的弧度更大,肯定的说着。
其实她的声音并不是多么特别,可她看过来的眼神和话里面的语气,却奇异的给人一种踌躇满志的力量,感觉希望就在不远处。
“卡里面的钱我都还没有动,密码……”秦苏将卡递给他,想到他当时告诉自己的那个密码,不由顿了顿,才又低声的继续说了句,“你知道的。”
司徒慎伸手过去接过来,握住的却不仅仅是卡。
秦苏动了动,却抽不回自己的手,被他的力量收紧了些。
“司徒慎!”她不由的低喊提醒。
“不真实。”他却贪婪的握的更紧,男音低喃。
“什么?”秦苏有些没有听清。
司徒慎抬起黑眸,墨黑的瞳孔完全将她的影像笼罩进去以后,他才继续说着,眉间一片嵌蕴,“秦苏,我到现在还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秦苏被他说的,心神变缓了起来。
办公室里,秋日的阳光明晃的照进来,静止着室内的时光。
“慎总,罢工员工的名单已经全部整理出来了,所有的住址和联系电话也都全在上面了……”
因为门半敞着并没有关,所以拿着资料的下属,太过忙碌也只是示意敲了下门就快步进来,等着抬头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不禁愣了愣,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秦苏也瞬间反应过来,快速的抽回手,镇定的站起身来。
“内部要尽快安顿好,而且这次数量不小,得抓紧时间!我回去准备一下,就开始行动吧。”说完之后,她便不再多耽搁时间,扭身朝着办公室外面走去。
司徒慎还保持着那一个姿势,黑眸盯着门口方向不动。
“慎总,这些名单……”下属见状,忙将资料递上去。
“都在上面了?”他垂着黑眸扫了眼,语气不善。
“是!”下属小心的应,效率颇高。
司徒慎不语,黑眸抬起瞥了眼下属后,才又重新低下头去。
作为下属来说,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事,所以也不奢求会有什么表扬,但却被上司抬眼狠狠瞪了一记,顿时哆嗦了一下,不知错在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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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内才能攘外。
企业这几年都是发展的越来越好,树大招风,同行向来都是有很多羡慕嫉妒恨,所以在危难时刻会被人挖墙脚也很正常,所谓墙倒众人推。
对于这样的企业,作为最高层的领导人亲自的逐个拜访慰问,无论是哪一个职员见到后都是惊愣不已。更何况毕竟还有劳务合同在身,再加上有承诺度过危机后会上涨福利,难免会感动会被诱|惑,所以很多人在劝说下都愿意选择再回到公司。
可是企业也毕竟不是什么普通的小企业,员工上千,被挖角不来上班的就有近百人。没办法派人事部的人来,只有她和司徒慎亲自来才会更有影响力,所以几乎是一家接着一家,连短暂休息都顾不上。
连续了两天,几乎每晚都是到了快十点才暂时停止,因为也怕过晚会打扰到休息。到了今天,几页纸上的名单资料,也终于只剩下最后一张了,虽也有出师不利,但也是回归了大半,稳定了军心。
因为之前吃饭会耗费一些时间,再加上吃的都是一些快餐,所以秦苏也是心想着为了节省时间,特意在家里做好了便当带来,细心的带了三份。
午后的秋日阳光,会照的人暖洋洋的。
商务车停在小区楼下,刚刚拜访了一家,并没有着急走,而是挤出时间休息也是用餐。
秦苏将其中一份便当盒拿出来递给了男人,一份递给了每天陪同两人奔波的司机。
便当盒都是带有保温的,里面的饭菜都还新鲜,煮的米饭都还晶亮,上面搭配的红烧牛肉和几样小炒青菜,有荤有素的搭配,是那些外麦比不了的家常味。
“诶呀,这怎么好意思啊!”司机接过来时,还有些推辞着。
在这么大的企业里,他其实只是个开车的,和其他高学历的人才比不了,可领导对他一直都不错,尤其是秦总。现在又看到她回来工作,最是欣喜不过,而现在这样照顾到自己,更加感动。
“杨哥,快吃吧,我也是简单弄了点。”秦苏笑了笑。
“味道真是不错啊!跟我死去的老婆做的差不多!”司机拿过来吃了两口,忽然放下了方便筷。
意识到秦苏看向自己时,又忙解释的说着,“秦总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