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笙不敢冒昧地和老人家搭讪,只是脸部含笑立在原地。
老人家不知道生了什么病,脸色有些苍白,他拄着拐杖站了一会,就觉得气乏坐在其中一条石凳上。
突然又咳嗽了几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精致的方巾捂住嘴巴。
他们有钱人讲究,乔笙曾经看到尉迟葛丹也随身带着一块方巾。
就这样小小的一片布,据说就要好几万。
微风拂面,这片静谧的小花园里,稀稀朗朗坐着三五成群的人。
颜纪宗收好方巾,重新把目光放在乔笙的身上。
刚才他信步在回廊上散步,不经意间看到了这个女孩,就那么匆匆一瞥,却猛然间被抓住了眼球。
太像了,和海棠长得太像。
眼睛、鼻子、嘴巴,还有这瓷白的皮肤……
若不是已经找到颜溪,他几乎要误以为眼前的这个女孩才是他亲生的孙女。
乔笙见老人家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
颜纪宗笑了笑,倒是没有隐瞒,“你和我的儿媳妇长得很像。”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女孩,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有一种想要倾诉的**。
本不是多话的人,一时间却打开了话匣子。
“我儿子也是学画的,和你一样,时常在画纸上勾勾画画,没有灵感的时候,也会像你刚才那样发脾气,把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身后,方秘书还有那些保镖闻言都震住了,董事长那英年早逝的儿子,一直是他的禁忌所在,二十几年过去了,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提及。想不到今天,老爷子却在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女孩面前重新提及。
“我儿子喜欢画画,立志当个画家,可惜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需要他接手继承家业。”颜纪宗说起儿子时,眼睛里满满的忧伤,“他忤逆我,不肯接手家族企业,还跑到国外躲避我。”
乔笙听得愣住。
明明是第一次见,却仿佛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这个老人一般,有说不出的亲切感。
老人娓娓道来,她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打扰。
“他带回一个穷人家的女孩,叫海棠。那时我思想古板,觉得像我们这样的大家族,就必须找个门当户对的,于是坚决反对。然后这个逆子又再一次离家出走,逃到我找也找不到的地方。”
颜纪宗漫无焦距地望着远方,瞳孔中升腾起一团团的雾气,他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二十几年的景象。
“他带着那个名叫海棠的姑娘,一走就是好几年。纵使我有钱有势,可是一直没找到他们。直到四年后,我接到一个电话。”
说到这里,老人空旷的眼睛里突然掉下泪水,砸在他干枯的手背上的,“那是一个滨海小城市,殡仪馆打来的电话,说有两具无人认领的尸体……叫我过去看一下。”
乔笙的眼皮子猛然一跳,惊诧万分地抬起眼。
“这个逆子从小性情就桀骜不驯,他怪我束缚太多,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接受我的管教……我千里迢迢赶到殡仪馆时,看到的是儿子烧焦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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