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羽遗憾地放弃了。
    说不定人是遇到了什么事奋发图强呢,还是别想太多了吧。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廖诚,邵羽微笑以对,倒是老实的廖平觉得自己在背地里说了哥哥的坏话,有点心虚:“哥,你怎么不睡?”
    “等你们。”
    今晚守夜的几个人邵羽都不熟悉。
    往常总是主动守夜的某人“痛失爱子”,大伙都非常体谅让他休息,廖平紧密跟随表示要保护他的安全,廖诚亦步亦趋地跟着弟弟,神色不明。
    有了这俩大号电灯泡,无法出来晒月亮的小龙:“……”
    讨厌!
    它缠在爹爹手臂上都一天了!
    小龙愤愤地扭动着绕起来,弄得邵羽一阵痒痒,又突然不动了。
    邵羽:“……”
    小龙:“……”
    邵羽斟酌着传音:“死结?”
    被料中的小龙眼泪汪汪,带着哭腔道:“……爹爹qaq”
    找个地方脱衣服,把打了死结的小龙解开,这在平日里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如今竟也格外艰难起来。
    邵羽觉得很憋屈。
    喂了白骆驼,还是没机会独自一人,他干脆回了帐子里。
    这是商队搭起的帐篷之一,往常有七个男人在此歇息,今晚有两个出去守夜了,两个在上次对战蝴蝶形魔兽的时候死了,剩下的是廖家,两兄弟和一个长相平凡的青年,自我介绍叫鹿鸣。
    邵羽多看了他几眼。
    名字如果和戏份正相关的话,鹿鸣的出场频率应该超过廖诚才对。
    ……所以果然和长相也有关系。
    你够了!
    这样原文里的主角还是于歌吗?
    碰上他的目光,鹿鸣拘谨地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邵羽:“……”
    突然有种走到少女漫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脑洞能不能关上了→_→
    走南闯北的商队,睡眠时的警惕性也很高,说是枕戈待旦有点夸张,衣物未除直接钻进类似睡袋的被窝里却是真的,再加上几双闪亮亮的眼神,邵羽一点也不想脱衣服了。
    他淡定地躺进了被窝里,开始实验“如何在不被外面的人瞧出端倪的情况下脱掉一只袖子放小龙”。
    铺盖离廖家兄弟远些,离鹿鸣倒是近,邵羽努力了一会儿,被褥有着微小的起伏,就听鹿鸣小声问:“你在哭吗?”
    “……”
    “小哥很可爱,他走了,大伙都很伤心,我的意思是说,今晚我守着,你哭吧,明早的话,又要重新赶路了。”
    “……”
    “我能叫你邵羽吗?”
    “……”
    这种小心翼翼的、充斥着希望的语气,真叫人蛋疼啊=。=
    明明知道他是男的,这些人还能不能好了?
    沉稳的声音打断了鹿鸣单方面的倾诉:“别说话了,睡觉。”
    月光从布料的缝隙漏进来,偶尔月亮被云朵遮住,帐篷里便是一片黑暗,邵羽终于在被子里把小龙解开了,松了口气又穿好衣服,将小白龙搁在手腕上。
    给爹爹添了麻烦的小龙很懂事的样子,传音:“晚安,爹爹。”
    “晚安,崽崽。”
    和修士实际上不需要吃饭一样,他们也不需要睡觉。
    睡眠,是一种享受而不是必须。
    天元大陆还没有哪个修士是在睡着了的时候被偷袭而死的,邵羽可不想做第一个。
    无名沙漠这个特殊的地点,使得很多东西成为了可能。
    这一晚平安无事。
    邵羽并没有放松警惕,每个晚上他都闭上眼睛假寐,如此过了十天,在第十一天的时候,出事了。
    白日遇到沙暴,为了保住性命,也为了保住骆驼和货物,人们都疲惫万分,到了夜晚,很容易便陷入了沉眠之中,在所有人的呼吸都均匀之后,淡淡的、带甜味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廖诚点燃了招摇草。
    这种草很稀有也很昂贵,以商队首领的身份,他也只不过弄到一棵而已,它的功效很特殊,能够让人冲动、说出藏在心里的话,并将欲望无限放大。
    不要试探人心。
    因为人心,经不起试探。
    可是,试探不起的,又怎么会是真心?
    点燃招摇草的人,无论是忠贞的伴侣还是亲密的父子,无论是相得的君臣还是相伴的主仆,没有谁能逃得过决裂、追捕和残杀。
    这次会不一样吗?
    弟弟似乎已经怀疑了呢。
    廖诚这样想着,神情专注且虔诚,仿佛自己正在做的,不是一件将要覆灭许多人一生的坏事,而是这辈子的追求和信仰,一切牺牲不过殉道而已。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骆驼。
    它们聚集在一起,不安地叫起来,哼哧哼哧的声音如同低沉的呼噜声,老实说,很没存在感。
    白骆驼盯了帐篷一会儿,越众而出,向着主人的所在走去。
    廖诚饶有兴致地瞧着,并未阻止。
    骆驼一进帐,邵羽就木了。
    画风略清奇啊。
    小于歌变作小龙以后,喂食的人换做了邵羽,白骆驼如常地吃了两天,才反应过来,一脸懵逼似乎在问主人哪去了,彼时缠绕在爹爹手上的小白龙爬出来瞪了它一眼,它竟然一副懂了的样子,继续嚼起食物来。
    平常那么迟钝,原来技能点加在这里了吗?
    莫名有点感动。
    进帐的白骆驼径自叼起邵羽的被子往外扯,跟着它进来的还有几匹褐色的骆驼,也不知道平日里是谁在骑的,胡乱跟着同伴的动作扯起来——
    “我的头发!”
    廖平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头小个子的褐色骆驼叼着他的头发往外扯,大大的眼睛瞧起来温顺无辜。
    “……”廖平抓狂:“这里怎么会有骆驼?”
    从被窝里爬起来的鹿鸣笑得捶地,一边还在摇头。
    “我哥呢?”正准备揍这小子一顿的廖平迅速扫视一圈,找到了重点,一掀被子,龇牙咧嘴地掰开骆驼的牙口,拯救了自己的头发,准备出去找人。
    鼻端掠过种淡淡的甜香,邵羽有种不好的预感,快走几步,掀开了帐子。
    外面灯火通明,映照一片凄惨景象。
    人们陆续醒来,被吵醒的暴躁很快通过叫骂和暴力得到了宣泄,人多是非更多,血气方刚的汉子,哪能没点矛盾?
    “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吃得多干得少,还不如我家的猪,至少可以宰了吃肉!”
    “货是谁扛的?”
    “哈,告诉你,你媳妇早跟我睡过了,除了我,全子和金浩也一样尝过她的滋味……啧啧……”
    “我杀了你!”
    “你早年是个江洋大盗,还以为谁不知道?我今天就为民除害!”
    “就凭你,也想染指孙家的丫头?她早和我约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