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一把拖起地上的陈暮。陈暮冲他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聂青岳哼哼着关上了门,一把搂住宋衍河,将他紧紧地贴近自己,嘴里的酒气吐在他的脸上,“我知道你见了林琅觉得亲近,可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跟那个陈暮搅在一起,我看到他就烦,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衍河全身无力,隔了一会儿才平静地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刚才在包厢里,聂青岳和万局长称兄道弟地白酒洋酒喝了好几杯,屋里烟味酒味地混成一片,现下聂青岳一闻到宋衍河身上的味道就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撒娇般地蹭着他的脸颊道,“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啊,我想你了。”
聂青岳看了看他苍白的嘴唇,“你嘴怎么这么干,没喝水吗?我给你舔舔,舔舔就不干了。”说着,一手按住宋衍河的后脑勺吮吸了起来。
酒精的麻痹作用下,聂青岳对宋衍河的冷淡和无动于衷全然不觉,像往常一样深深地汲取他的甜蜜,亲了半晌才分开。
“宝贝儿,我想要了,你想不想?”聂青岳有些意乱神迷,舔着宋衍河的唇角脸颊,“这沙发都是新换的,不脏。我抱着你做,不让你累,好不好。”
宋衍河垂着眼冷冷道,“包厢没锁,离宴会厅这么近,随时会有人进来。”
“就是这样才刺激,你一紧张就又热又紧,咬着我不松,”聂青岳伸手将宋衍河的衬衣从裤子里拽了出来,抚摸着他柔滑的肌肤,又去解他的衣扣,“你穿这身衣服太漂亮了,我一看到就忍不住把它从你身上脱下来。”
宋衍河伸手压住他一只手,力道不重,却让聂青岳动弹不得,“把你我衣服弄乱了,我等会儿怎么出去见人?”
“那就不见人了,你也不认识几个,有什么可见的。你就见我一个人还不就够了?”聂青岳试了试,没能把手抽出来,软了声音道,“好吧,我不碰你,可我实在忍不住了,你给我嘴一个吧,好不好宝贝儿,你嘴里也好舒服,你就疼疼我吧。”
宋衍河不答,淡淡地问,“聂青岳,正常人会在这种地方欢爱吗?”
聂青岳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什么叫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怎么了?”如果真的说什么娱乐场所最适合欢爱的话,明显是夜总会啊!
宋衍河抬起头,直对着他的眼睛,“聂青岳,你把我当什么。”
“你啊,”聂青岳还想着说些情话能让宋衍河心软,“你是等着我疼的小妖精啊,宝贝儿,你不是说爱我吗,忍心看我憋得这么难受吗?”边说边轻轻地顶着胯,挺硬的灼热已经抵在了宋衍河身上。
宋衍河心灰意冷,一把推开聂青岳,“我走了。”
“走?你去哪儿?”
宋衍河一言不发,将腰间衣服整理好,开门走了出去,背影清瘦而决绝。
聂青岳还以为宋衍河跟他闹着玩,等了十几秒不见他回来,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出门去,拉住门口的王大桥问,“宋衍河呢!”
“宋先生,刚出去了啊,应该还没走远,这边。”
聂青岳立刻朝着王大桥指的方向跑了过去,一直跑到六朝金粉正门口,才看到宋衍河往外走去的身影。
“宋衍河,你闹什么!”聂青岳酒醒了大半,在大厅暴喝一声,周围的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
宋衍河却恍若未闻一般,从容地从感应门走了出去。
聂青岳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你怎么了?我刚才是不是说了混账话惹你生气了?我是喝多了,可你也不能说走就走啊。”
“放手。”
聂青岳压低了声音示弱道,“你到底怎么了?我刚才哪句惹到你了?我给你赔罪行不行?”
“我走了。聂青岳,我说我要走了。我可能是以前见过的人太少,没有喜欢过别人,才把对你的感情当成了爱。”
“你他妈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聂青岳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是不是林琅跟你说了什么屁话!你被他洗脑了?”
“放手吧。”宋衍河手轻轻一翻聂青岳的手腕,聂青岳就不受控制地松开了手。
身后的王大桥见状大喊一声,“宋先生,手下留情!”
聂青岳手腕传来一阵剧痛,半边身子酸麻不已,让他连握拳都握不住,“宋衍河,你去哪!你要去哪儿?你能去哪儿!”
“我也是个人。有手有脚,哪里不能去?”宋衍河缓缓地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出了六朝金粉的大门。
王大桥上前搀扶住聂青岳,聂青岳气得咬牙切齿,“叫人给我跟着他!”
☆、第三十二章
陈暮在宋衍河面前被聂青岳一拳打得满脸是血,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感觉自己这个头再也抬不起来了,任凭林琅拖拽着他进了一家吵闹的快餐店,点了一桌子的炸鸡块和汉堡。
陈暮精神涣散地付了账,坐在儿童滑滑梯区前的吧台凳上。林琅大口大口地啃着鸡腿问道,“聂青岳是怎么打的那一拳啊?”
陈暮就抬手给他比划了一下,垂头丧气道,“我一是完全没考虑到他会动手,二是他速度太快,根本躲不开,包厢门口又那么点地方。”
“就这么直直的过来你都躲不开,你真的活该被打。”林琅一点也不关照陈暮的心情,边嚼边说,“是我的话,我有一千个方向能躲得开这一拳,一百个角度能再反手给他来一下。”
“你能打得过他吗?”陈暮问道。
“只要宋衍河不出手,我能活活打死他。”林琅说着,狠狠地咬断了一根鸡骨头。
陈暮想起那天早晨林琅撂倒了陈阳和他几个保镖的场面,心里多少有点安慰,“你以后有空的时候教教我吧。”他在健身房练的身材中看不中用,关键时刻连聂青岳的一下都挡不住。
林琅拿着一只空的小纸袋递到陈暮面前,“我考虑下。这个你再去买两份,别忘了拿甜辣酱。”
陈暮直接给他买了十份,服务员和周围的小姑娘都满眼心形地看着这个高大俊朗的男子文质彬彬地买炸鸡,纷纷猜测着是给哪一桌买的,直到他端着托盘坐回了儿童游乐区前,大家才遗憾地摇摇头,哎,都有孩子了啊。
林琅满脸笑容地接过了托盘,“有机会一定教你!”
陈暮拿出手机看着锁屏界面宋衍河的照片,想起自己的窘样,又把手机扣在了桌面上,过了一会儿又拿了起来再看,叹了口气问道,“那件事你跟他说了吗?”
“当然说了,宋衍河听了之后整个人都呆了。”
“他还好吧?”
“不清楚。被最亲密的人背叛,这样的情况,走火入魔也有可能啊。”
“要不我们再回去看看?”
林琅根本不想离开炸鸡店,“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陈暮长叹一声,“还是你打吧。”
“我手上都是油,你给我拿出来,在我左边口袋里,你拨吧,对,就是这个‘傻逼’。”
陈暮无语地看着林琅给宋衍河的备注,又看了看林琅。
“看我干吗?被一个聂青岳耍得团团转,不是傻逼是什么,没写到他脸上就不错了。”
陈暮拨通了电话,把手机举到林琅耳朵上,静静地等待着,等了半天也不见林琅说话。
林琅摇摇头,“没人接啊。”
“不会出事了吧?”
“有可能啊,不过你放心,就算出事也是聂青岳出事,不会是宋衍河。聂青岳这混蛋,被宋衍河一掌打死也是他活该。我今天可是干了件大事,得多吃点犒劳下。”
陈暮点点头,继续出神地看着游乐区里的滑梯和彩球。
最终林琅吃得心满意足,嘴里打着碳酸饮料味的嗝儿,手上提着最大份的炸鸡桶出了快餐店的门。
陈暮把他送到楼下,又不放心地问了一遍,“宋先生真的没事吧?”
林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按下按钮,将他的敞篷车的车顶收了起来,指了指天。
“你看这天气,好不好?”
天上没有月亮,仅能看到几颗星星,对于城市的空气质量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陈暮点头,“挺好的。”
林琅一本正经道,“宋衍河那样的人,如果他出了事,现在这里早就已经山崩地裂、天塌地陷了,你还能在路上开车?我看你电话也不用打了,他肯定没事儿,放心吧。”
说完,林琅一手提着塑料袋,另一手轻轻一撑,从车门上方轻盈地跳了出去,摸出钥匙“哒——”一声开了门。
陈暮又朝他喊道,“要是有什么事,早点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林琅摆了摆手进了楼门。
这个陈暮不是比聂青岳有意思多了吗?在商场上精明地算无遗策,一遇到宋衍河就像个透明的瓶子一样,心里装了多少东西,装了些什么一眼就看透了。宋衍河真是瞎了眼了,和陈暮好也比和聂青岳好强啊!最重要的是,陈暮又这么喜欢他,嗯,下次见了宋衍河,可以撮合撮合他们俩!
林琅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甩答着手里的外卖开了屋门。开了灯后,将食物放在柜子上面弯腰换鞋,再一回身吓得尾巴都要冒出来了。
宋衍河一身白衣,面色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紧闭着双眼躺在黑色真皮沙发上。
“宋衍河?你没死吧。”
宋衍河一抬手,指尖一个光点飞出,击中门口墙上的开关,客厅的灯光顿时熄灭了。
“别跟陈暮说我在这里。”宋衍河从客厅另一端传来的声音干哑异常。
林琅“嗯”地应了一声,知道宋衍河大概是和聂青岳掰了,便岔开话题,“你要住这儿吗?吃饭了吗?我这有炸鸡……哦,你不吃鸡,那我给你煮点粥吗?”
林琅虽然不会做饭,但是这里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定期也有人来打扫卫生,更换冰箱里的常用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