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悦无语。
面对这个看着高贵典雅,其实一肚子坏水的逸亲王,她经常无言以对。
她的前生,在穆府的时候拼命干活,进了宫,除了学习基本礼仪,就是刺绣消磨时光。
从来没跳过舞!
也根本不会跳舞!
“我不会跳舞。”
“会与不会,得我看了才知道。”
“我怕污了公子的眼。”
“既然你不想跳就算了,告辞!”
“等等!”佟悦再次拦在了萧玉凌面前,“我……我跳!”
跳就跳吧,反正是他看,难受的是他!
“好,爽气!那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佟悦忿忿地跟着萧玉凌走着,脑子里想的都是等下要跳什么舞。
她现在还有印象的就是上一次在百花楼看千凝姑娘的舞,可人家的身姿那么轻盈柔软,所以跳起来才好看。
而她……
跳起来会不会像僵尸……
也不知道辰少爷什么时候飘了过来,也跟着起哄。
“胆小鬼!本少爷见过你跳舞啊!那叫什么来着……对!驱魔舞!哦,不,叫群魔乱舞!哈哈哈。”
“……”
走到金满楼的时候,佟悦的脸已经有点泛红。
萧玉凌带着她直接进了一楼的一间休息室,休息室里没人,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大堆,看起来更像是杂物间。
他在一张座椅前摸索了阵,突然,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
床板下沉,露出一个往下的台阶。
萧玉凌带着他走下了台阶,到了密室。
“追风,退下。”
“……我得保护主子的安全!”
“退下!”萧玉凌严厉道。
追风立刻乖乖地低下头:“属下遵命。”
佟悦才发现追风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跟着进了密室。
追风走后,密室里就剩下佟悦和萧玉凌。
她闻到房间里那股熟悉的药味,比萧玉凌身上的要浓很多。
萧玉凌往檀木椅里一坐:“佟大小姐,请吧,本王拭目以待。”
既然自称本王了,佟悦只好先向他行了个礼,然后很不协调地开始了她自编自演的‘舞蹈’。
萧玉凌葱玉般的手指拖着下巴,看得忍俊不禁。
自从父皇暴毙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轻松过,她跳的真和舞蹈没什么关系……
佟悦咬着唇,装作他不存在,硬着头皮跳了会儿,算是完了。
“多谢王爷屈身观看。”
“这就完了?我还没看够呢,再来一段。”
“你……”
有了第一段,再来一段也不怕,反正脸已经丢过了。
接连跳了好几段,佟悦已经香汗淋漓,萧玉凌这才罢休。
他轻轻鼓掌,难得的闲适之后,得说正事了。
“我确实见过郭太医一面,也聊了当晚的事,却……也没有头绪。”
“为什么?”
“当晚,父皇出事,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无力回天,甚至都查不出死因,因为父皇全身没有一点外伤,也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只是……”
“只是什么?!”佟悦急切地问。
“只是带着诡异的微笑,就不辞人事。”
佟悦第一次听说这些,那晚她听见萧声就溜出了纯昭宫,回来路上便被侍卫抓获,后面也没机会知道这些,坊间流传的也早就变了味。
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会被称作妖女。
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还诡异的笑着?这确实很妖……
那先帝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会不会……太医们遗漏了什么?王爷当初可问过其他太医?”
“事发之时,本王远在宜州督军,待我回宫,已成定局,太医院除了郭太医外已经全部问斩,妖女静妃也受了天谴。”
“王爷……真的相信有妖女?有天谴?”
萧玉凌顿了顿:“自然不信,所以才会找郭太医。”
佟悦看着他,这是她遇见的第一个不相信妖女的人吧。
“可惜,郭太医所述的虽诡异,却也不能说明什么。”
“其实……郭太医还说了一件事,但他除了我谁也没告诉。”
“什么事!?”
“佟大小姐想知道的话,得先告诉我,你和静妃是什么关系?”
“王爷为什么这么问……”
“父皇附身一事,你道出了静妃寝殿里的地兽,护国寺,你刻意帮了静妃的亲弟弟穆桐,后又派人去找郭太医,若这些都是好奇,本王可不信。”
佟悦知道,他已经起疑,若是她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他恐怕什么都不会说。
“如果我说,现在的我,就是静妃,王爷信吗?”
萧玉凌反问:“那你是吗?”
佟悦苦笑,她是,又不是,她这一生可不会再成为以前那样。
“其实……我跟静妃在儿时就已结拜成姐妹,姐姐蒙冤惨死,做妹妹的,就要代表姐姐,替她照顾弟弟,替她讨回公道!”
“何时结拜的?”
“我九岁的时候,父亲抓获江洋大盗,先帝设宴款待,当时静妃还是穆府小姐,我受过她的恩泽,且一见如故,于是对着天地结拜。”
萧玉凌回忆起来,那次国宴,佟大小姐好像当众尿裤子……
他看着眼前的佟悦,怎么也不会跟当时那个尿裤子的联想在一起。
“好,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纯昭宫地兽一事,别告诉我真的是父皇附体。”
“姐姐进宫之后,我们依然有书信往来,宫中的诸事她都会和我说,王爷想必也知道宫中暗传书信出去的不少吧。”
佟悦早就准备好了这套说辞,合情合理,有备无患。
“所以,王爷能告诉我郭太医又说了何事吗?”
萧玉凌思索片刻,确实挑不出任何破绽,但总觉得太合理反而像事先准备的一般,不过当下是没法深究了。
“好,我告诉你,郭太医说,当晚他发现静妃的床褥上有毒,这毒名叫五毒草,中毒之人半月内会皮肤溃烂而亡。”
“那先帝是中毒而亡?”
“并不是,父皇体内并无五毒草之毒,而且就算中了五毒草也需要半个月才发作,加之床褥上的毒量很少,不足以为患,若不是郭太医一贯细致,根本不会发现。郭太医认为此事与父皇之死无关,就没提及。”
“可……为什么床褥上会有五毒草?”
纯昭宫一向不受待见又僻远,她贴身照顾的也就一个信得过的宫女叫喜巧,当晚,除了喜巧和女官,没有人其他人进过她的寝宫。
莫非是她离开后下的毒?
可为什么呢?
“少量的五毒草有避子的功效,郭太医推测静妃可能是自用。”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