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回来禀告的人是这么说的。
“皇上。”小喜子小跑进来,“刑部侍郎周大人让奴才将这个交给您。”
南宫曜注意到小喜子是跑进来的,不免有些讶异。
什么事这么急?
“什么东西?”南宫曜疑惑的接过小喜子手里那叠厚厚的宣纸,眼皮突突的跳。
南宫曜觉得有些心绪不宁,总感觉有大事发生。
随着宣纸在他眼前打开,南宫曜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万分,鬓角的青筋轻轻跳动,两眼迸射出骇人的光芒。
好大的胆子,二十五年前的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竟被人公布于众。
还有他的好太子,好儿子,他还没死,就打皇位的主意。
小喜子一见,顿觉不妙,连忙低头下跪。
“周庸人呢?”
南宫曜把宣纸揉成一团,面色阴沉,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小喜子把头垂得更低,“周大人说他要赶着回去镇压怒民,已经先走一步了。”
周大人哪里是有事要办的样子,分明是怕被皇上的怒火牵连,提前开溜了。
这些大人,一个个都精得和狐狸一样。
南宫曜气极反笑,“他倒是个人精,跑的比兔子还快。”
此时,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周庸已经平安的跑出了皇宫。
一脚踏出皇宫范围,周庸喜不自胜。
撒开脚丫子欢快的在大街上又唱又跳。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呜呼,逃过一劫,耶!”
周庸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欢快,接下来就看二公主他们的了。
南宫曜一行人是在傍晚时分到的刑部。
在刑部高堂落座后,南宫曜首先对安排今日戏曲的人问责。
“你们,你们简直无法无天!”南宫曜气急败坏指着面前跪着的三人。
一个是他的好女儿,一个是他的臣子。
都被萧凝这个丫头带坏了。
指不定主谋就是她。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南宫翎,萧凝,周庸齐刷刷站成一排,除了周庸,其他两人皆是无所畏惧。
“皇上,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外面围着的百姓都在等一个结果呢。”
萧凝弯起唇角,极其认真说道。
闻言,南宫曜冷笑一声,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屑,“你不在牢里待着,跑出来干什么?”
“周庸!你这个刑部侍郎怎么当的,把罪犯当菩萨供着?”
南宫曜不好多为难萧凝,只能把怒气转移到周庸身上。
本来还以为可以让这个丫头吃几天苦头,现在他才知道,人家在这儿好着呢。
红光满面,自由自在,还能指使起刑部侍郎,谁有她这么潇洒安逸啊。
“父皇,别生气嘛,外面的人都看着你呢。”
察觉到门口围着的百姓对他们这边指指点点,南宫翎赶紧出言提醒。
南宫曜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惊觉大门口,窗户边,围墙上都爬满了人。
一群围观的夜屎佬。
南宫曜不知道的是,这群夜屎佬都是李颇偷偷放进来的。
“好吧,既然你都出来了,连你的案子一起审审得了。”
当着全城的百姓,南宫曜只能收敛脾性,重新在首座坐好,示意周庸把萧凝的案子简单陈述一遍。
“不用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南宫曜抬头朝门口望过去。
原本聚集在门口的百姓已经自觉散开,傅起榕欣长高大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
他大步流星走进来,在南宫曜面前顿足,拱手作揖。
“皇上。”
南宫曜看着后面被抬上来的三具尸体,定定看着他,并不言语。
傅起榕这个护花使者来了,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听说他把圣旨供起来了,呵呵,论嚣张,谁比得过傅起榕。
本来他就没想治他的罪,圣旨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已。
“这三人皆是近日两起案件的受害人,经过仵作检查,三人身上的致命伤口皆在脖子上,并且出自同一人之手。”傅起榕指着地上的三具尸体,从容说道。
官差把白布掀开,露出三人脖子上的割痕。
“而且第二起案件事发之时,萧凝被关在刑部大牢,有充分不在场的证据。”
南宫曜摸着下巴,还是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可是,九千岁,王婆子胸口上的簪子,怎么解释呢?”
周庸接过官差拿上来的簪子,恭敬地递给傅起榕。
他可不是为难萧凝,当时萧凝满手是血的样子,百姓都有目共睹,这一点,是糊弄不过去的。
傅起榕接过他手里的紫玉簪子,轻轻拨动两下,一根尖锐的长针蓦地伸出。
“上面有萧凝的名字,的确是她的发簪。”傅起榕不置可否。
“想不到,真是萧小姐做的,看着人畜无害,居然这么恶毒,连老人家也不放过。”
“是啊,我还一直不信,现在证据确凿,容不得我不信。”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人们窃窃私语,霎时喧哗一片。
“不过。”傅起榕话锋一转,“仵作证实,死者胸口上的伤是她死后才有的。”
“也就是说,萧凝并不是凶手,她是被人陷害的。”
话毕,人群里又开始沸腾。
更有胆大者当场提出质疑,一名大汉举手问道:“九千岁,这些都只是仵作验尸的结果,就断论萧小姐无辜,有些牵强吧。”
“是啊,人证,物证都没有,太敷衍了吧。”另一人附和。
“安静,听九千岁把话说完。”周庸抬手,示意他们安静。
激动的人们这才惊觉,这是在刑部,不是街市,容不得他们喧哗。
等周围都静下来之后,傅起榕对着门口拍拍手。
李颇拿着一包东西走进来。
“皇上,大人。”他先向高位上的南宫曜行礼,再转向傅起榕。
得到傅起榕点头示意后,李颇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那包东西。
东西被打开后,一套精致华丽的头面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头面上镶嵌的珠宝亮瞎了围观人的眼睛,皆目不转睛盯着桌上东西,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惊叹之色。
而南宫曜盯着那套首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