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重生复仇忙,耍宝虐渣推亲王

第66章 我不想做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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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自己惹的骚?!
    安永清听得脑仁发麻,本能后撤,把下唇从她的利齿之间拽出来。
    嘴唇附近丝丝疼。
    呆愣愣用手一摸,有血。
    叶舜华这次是酸的异常难受,嘴上用了几分力气,小虎牙又尖利,把他的唇下到唇上、口内到口外刮出了两条血口,还有一个清晰的半月牙印在他的下巴上。
    他看着手上的血印,哭笑不得。
    “你还真是只小狐狸。”
    专爱咬人。
    她气鼓鼓抱着手臂缩在另一边角落。
    “你招蜂引蝶,我打不过你还咬不得你?!”
    他侧目看着她,粉面被气得圆鼓鼓、红扑扑,整个人娇嗔刁蛮又茫然,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喉咙紧了紧,他默默坐近了些,平生第一次厚着脸皮低声告饶。
    “冤枉啊,夫人,罪夫当真不知错在何处。”
    她何尝不知错的不是他?但有人惦记上了闯入她心里那人,她也是初次体会到危机感。
    在侯府还没什么,但如今面对他,那种莫名的被剥离感,逐渐将她的思考能力搅作一团。
    不知如何应对,只能胡乱发泄,无章无法的自乱阵脚,明明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停车!”她突然弹射而起,一把掀开车帘,抓着屹川的肩膀狠命摇晃。“给我马上停车!!!”
    屹川受了惊吓,忙勒缰绳,可马车还未停稳,她就跳了下去。
    从车前解下一匹马,翻身跃上去,重夹马腹,一袭红衣胜过烈火,绝尘而去。
    屹川傻了眼。
    那是拉车的马啊,连马鞍都没有,缰绳也解了,王妃只是扯着鬃毛,就敢用这么快的速度在闹市穿行?
    伤了人怎么办?伤了王妃又怎么办?
    他只得可怜巴巴看着同样跳下车的黑脸王爷。
    “王爷……”
    不是属下的错……
    “驾——!”
    同样的戏码,在他后半句还没说出口之前,上演了两次。
    屹川站在光秃秃的车厢前,呆头呆脑望着两匹马跑远。
    这车可怎么办?他一个人充当马给拉回王府去?
    还有好几里地呐!!!
    三刻后,城外,桃花沟。
    不过几天的时间,已是另一番光景,桃花落尽,残红入泥,梢头挂着小小的果。
    叶舜华坐在去芳定那日,安永清等她的两侧土坡上,遥望着远处人流与京城高耸的外城城墙。
    身后有马蹄声传来,她依旧坐在那没动,象征着新婚的喜服是漫天遍野整片绿中,最夺目的一片红。
    他静静走到她身边,又静静坐在了她身旁。
    两个人静听微风,吹过树梢心头。
    “我后悔了。”她突然说道。
    他的心跟着提起,想要去触碰她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后悔什么?嫁给他?
    “我不想做皇后了。”她又道。
    他好似马上要被砍头的死囚突然听到了大赦的圣旨,心里有种绝处逢生的希望发了芽。
    “为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的。
    “因为我发现我不想让你当皇帝。”
    他把手轻轻放在了她肩上,沉声道:
    “那我就不当。”
    谁知她的眼泪竟因这一句平静而简短的话,瞬间决了堤,回过头来不顾头脸的抡起拳头对着他乱打。
    “你不该这样说!你该说,‘不行,我一定要当皇帝,当皇帝是我最想要的,你是我的妻子,你要帮我得到我想要的’,这样我才能狠下心利用你,把你利用的体无完肤,我也不会有一丁点的心疼!”
    他不阻拦也不还手,她打的并不疼,只是她哭得他心里生疼,不知该如何安慰。
    她却哭得更厉害了。
    “你说话呀!你该说‘我不喜欢你这样,你是皇子妃,你该贤良淑德,时刻谨记德言容功,举手投足必得合乎规矩大体,才是我最喜欢的样子’……那样我就会……因为欠你、只能依靠你,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要纳多少妾、迎谁做侧妃,我都不会嫉妒,只会以为是理所应当!”
    他懂了,心也在顷刻间碎为糜粉。
    从回京后他再见她那一刻,才是她的本色。
    前世他见到的那个举止端庄的皇后,只是安宁润捏出来的泥人、吹出来的一团泡影。
    她活的艰难,十年南疆生活虽受宠,但日夜不停的严格操练也养成了她不拘小节的性格。
    回京、回到侯府之后,侯府嫡庶尊卑乱了套,她被人蒙蔽不曾察觉,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失去了一切,只有安宁润一人成为了她虚假的依靠。
    她嫁给安宁润,活的却更为艰难,安宁润真心在意的只有他自己,和他心心念念的至高皇权。
    她为了留住她唯一的依靠,只能献上自己的一切,把双眼蒙起,为他压榨着自己仅剩的价值。
    而当安宁润终于得偿所愿,那些手握兵权的人又为他所忌惮,那么她这个他亲手塑造出的皇后,也就没了价值、没了新鲜感、没了留在他身边的任何底牌。
    所以她只能死,即便她怀了他的孩子。
    重活一世,她嫁给他只为复仇,一切按照着计划来,可这一次背叛她的,却是她自己的心。
    她发觉自己动心了,她害怕了。
    她怕安永清也和安宁润一样,却也怕他们真的不一样。
    绝望压着希望,希望中掺着绝望,她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该不该信他,却已在无形之中信了他。
    他由她劈头盖脸的打着,迎着她的拳头,大力把她揽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像是怕她会如梦境一般碎了,或是如鸾凤一般飞了。
    “瑾儿,别怕。”他低低的说着,想着最笨拙的情话,“我不需要你贤良淑德,不需要你记得什么德言容功,你是什么样子,我的妻子便是什么样子。你想让我做皇帝,我便努力去做,你不想,我便不做。我愿身边只你一人,无论将来如何。”
    她将头抵在他的肩上,从一开始的低声啜泣,到后来的放声大哭,等到哭累了,又逐渐归于平静。
    他用袖子小心翼翼擦着她的泪。
    “可舒坦些了?”
    她呆呆靠在他肩上,看着京城内外一点点灯火亮起,许久,瘪了瘪嘴喃喃道:
    “算了,你还是做皇帝吧,你会是个好皇帝。”
    他松了一口气,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那你不担心我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了?”
    “谁稀得管你。”她瞪了他一眼,从他怀里挣出来,活动了一下酸软麻木的腿脚,跑下土坡就上了马。
    “你随便!你看着办!姑奶奶才懒得管!你要纳妾就纳!姑奶奶也可以去养面首!你纳多少我就养多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他追下去,模糊的一团红又已拉开了距离。
    他上马去追,唇角始终带着笑。
    是水总会相融,不是她说不犯就能不犯的。
    堤高于岸,风必摧之,何况她的千里之堤,他已经慢慢的凿开了一角。
    “驾——!”
    月影朦胧,两匹马一先一后追逐着,最后踩着暮色星光,并排进入了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