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也不晓得那个暗卫要到什么情况下才会现身。
暗卫这种职业非常神秘,她此前只在小说和电视中见到过,还都是后世人杜撰的。
“可能未到生死攸关的时刻,暗卫不会轻易出手吧……”沈澜淡笑。
麦冬不满地撇撇嘴,“哪有那么多生死攸关的时刻?难道崔公子让她保护小姐的安危,就指的是生死吗?若是这样,咱们自己小心些,也不是非得用她啊……”
沈澜无奈地笑笑:“同崔复借暗卫,原本是想防着再出疏桐苑那样的事发生。等我将我娘的产业顺利接管下来,有了自己的人手,便将暗卫还给人家。这段时间不会太久,半年的时间怎么也够了。
像我这样的普通人,确实用不着暗卫。那位夜雨姑娘跟在咱们身边,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听沈澜这语气,半夏不禁问道:“小姐是想把暗卫还给那位崔公子吗?”
麦冬却抢先开了口:“小姐,您既然向崔公子借了暗卫,就用着吧。上次疏桐苑的事叫人十分后怕,何况若是府里知道了您拿到了夫人留下的令牌,还不晓得要对您做出什么事来。”
“就是就是,小心为上啊小姐!”半夏也忧心。
沈澜拍了拍半夏给自己梳头发的手,甜笑着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第二日晨起,沈澜刚洗漱了一番梳了妆,沈澈便带着研书和侍墨闯进了沈澜的凭澜院。麦冬眼疾手快,将研书和侍墨拦在了内室之外。
沈澈却顾不得许多了,独自一个人闯了进去,“姐姐,快!快跟我走!爹爹回来了!”
“你说什么?谁回来了?”沈澜和半夏同时顿住了换衣服的手。
沈澈焦急地催促:“是爹爹啊!他今天竟然回府了,刚刚去了我的眠竹阁,现在去祖母的澄瑞堂请安了。姐姐,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可是先去了!”
沈澜抓紧手上的动作,将腰间系着的丝绦整理好,又挽了一条水蓝色的披帛,就牵着沈澈出了院门。
沈澜心里大致猜到了她父亲此次回家的用意。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赶在了她入宫的前一天。
沈澜和沈澈赶到澄瑞堂大门口的时候,刘氏也听到了消息,带着一群仆妇与沈澜迎面而来。
刘氏一脸欣喜,不过许是听到消息太过匆忙了,连唇上的胭脂都没怎么涂均匀。
沈澜没忘了礼数,领着沈澈一同向刘氏问安。刘氏却顾不得其他,满心都在澄瑞堂里面,不耐的挥挥手算是免了礼,转身抢在了沈澜姐弟前头迈进了澄瑞堂的院门。
这一幕却丝毫不落的看在了澄瑞堂正厅中坐着的几位眼中。
太夫人和沈鸿远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与沈鸿远并排坐着的无为道人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刘氏满脸欢欣进了院子,身后紧跟的五六个仆妇生生将沈澜姐弟二人挡在了澄瑞堂院门之外。等刘氏这一行人都进了院子,沈澜才牵着沈澈的手跟在后面进了来。
无为道人见刘氏进了正堂,还未等她开口,就先说道:“沈师弟,看起来你家的这位继室夫人对你这一双儿女可不太好啊!”
刘氏刚一进澄瑞堂的正厅,就听到了无为道人的这一句话,当下惊得脸色都白了。刘氏茫然的看向许久未曾见过的沈鸿远,只见他一脸怒色的瞪着她。上首坐的太夫人看向刘氏也没半分好脸色。
刘氏有些心慌,奓着胆子向沈鸿远问道:“夫君,可是妾身将何事办差了?”
让刘氏心慌的事有很多,引带沈浓结识陆少衍,私下霸占了邓氏那四处产业的收益,安置她娘家的亲戚接管那几处产业,福平巷小院里住的纪文博,还有她唯一的儿子沈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至于这些年她拿捏沈澜姐弟二人的事,与其他事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错处了。
刘氏不知究竟哪件事让沈鸿远生了气,只得小心翼翼地站在正堂里,也不敢落座。
唯一一个跟这刘氏进了正堂的尤婆子在刘氏身后悄悄推搡了刘氏一下,示意她上前与沈鸿远套套近乎。刘氏却被沈鸿远那一脸怒容吓得不敢上前。
沈鸿远正要开口训斥刘氏几句,沈澜牵着沈澈就迈进了正堂。守正堂外面跟着刘氏一起过来的仆妇,见了姐弟二人倒是还没忘了向他们福身问个好。
沈澜见堂上气氛不对,也只恍若不知,径自朝太夫人、沈鸿远、无为道人和刘氏分别见了礼。
沈鸿远将沈澈招至身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和蔼着神情对他说道:“父亲已经禀过了你祖母,今日亲自带你去吕家家学拜师。从今往后你就要去那里读书了。”
沈澈开心地应了,然后亲昵地扑进了沈鸿远的怀里。他孩子心性,自然对新环境好奇又向往。
刘氏看了这一幕十分扎心。
沈鸿远从来没有对她和沈泽有过如此温和亲近的态度,哪怕是他们刚刚成婚的时候也没有。
至于她刚生下沈泽时,府里派人去遇仙观请沈鸿远回府,他也是过了几天之后才回到了家中。
刘氏还记得当时尤妈妈将沈泽小小的襁褓递到沈鸿远面前的时候,他也仅仅是看了一眼,连抱都未曾抱过一下。
刘氏怨恨地握紧了手中的锦帕,强撑着笑脸试探着开口:“夫君也许久未曾见过泽哥儿了,不如稍后到燕禧居略坐坐,我刚刚已经叫厨房备下了夫君爱吃的饭菜……”
沈鸿远厌恶地瞥了刘氏一眼,怒道:“好没眼色的东西,没看到无为师兄也在么?何况我许久未曾归家,自然要在澄瑞堂陪母亲一同用膳才是。”
无为道人忙为自己开脱:“哎!我们这么多年的师兄弟了,没有那么多虚礼。待忙完小澈儿的正事,你给我搬两坛子府中私藏的好酒,我自去便是。”
见无为道人如此说,太夫人刚刚因为刘氏而一直悬着的心才略略放下来。
沈鸿远深知无为道人的脾气,凡事也都由着他了。
沈鸿远又朝太夫人道:“儿子此次回家,除了为澈哥儿进学的事,还有一事要禀明母亲。”
太夫人问道:“鸿远有事但说无妨。”
沈鸿远看向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沈澜,眉眼柔和了几分说道:“儿子已将接管云若嫁妆产业的信物交到了澜姐儿手上。那些被皇太后贴了封条的东西,澜姐儿可以随时取用。”
“什么?!!!”太夫人震惊不已,一下子打翻了手边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