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黎轩几次甩开的女人这时也赶紧跟上,与叶潇潇擦身而过的时候,故意撞了她一下,还挑衅地挤眉弄眼。
叶潇潇本来就被黎轩推得有些重心不稳,被女人这一撞,张牙舞爪着后退几步,重重跌倒在地上。
要不是身后有一辆车正好挡着,都停不下来。
地面似乎都有些震动,这一下着实摔得不轻,叶潇潇不由得闷哼出声。
走在前面的黎轩听到动静,下意识停住脚步,想要转身去扶叶潇潇。
只是一个转念,又立刻僵在原地。
攥了攥拳,深吸一口气,继续朝前走,只是脚步明显有些沉重。
开门、上车,把自己重重摔在座位上。
女人拍车门,大喊着想要上车。
“滚!能滚多远滚多远,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黎轩撂下这句话,启动车子离开。
开车经过叶潇潇的时候,他目不斜视。
眼角余光却通过后视镜,努力定格在她身上。
直到什么也看不见,身后模糊一片。
狠狠心,重重踩下油门,车子发出轰鸣,嘶吼着扬长而去。
女人有些惊愕,怨恨地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叶潇潇,跺跺脚,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
叶潇潇呆坐在地上,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摔得太疼,一时爬不起来,也不想爬起来。
她脑子有些混乱,需要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才让黎轩如此生气,说出那样的话?
她可是理直气壮、气势汹汹来堵黎轩的啊,怎么反倒成了被训斥的那一个。
浑浑噩噩、昏昏沉沉,全身力气卸尽,动弹不得。
已是晚上十二点多,有些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透出一种诡异的阴森和惊悚。
此刻的叶潇潇完全被黎轩的话语震惊,忘记了刚才等待时的害怕和惊恐。
四周空无一人,呼吸声也被无限放大。
死一般的寂静、空空荡荡。
叶潇潇痴坐一旁,独自神伤。
正在这时,身后的车子传来“刷”的声响。
犹如恐怖片中恶鬼出场一样,自带邪恶气场。
还在神思游离的叶潇潇被吓得一个激灵,浑身汗毛和头发齐刷刷立正站好。
小心脏吓得扑通扑通直跳,像是要从喉咙窜出来一样。
身后是人是鬼?想知道,又不敢回头看。
“刷”声结束,有粗重的喘气声。
叶潇潇手脚发软,没有力气爬起来,只能保持坐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片刻过后,好奇心驱使,她决定要死也要死个明白。
她像个出了故障的机器人一样,僵硬地一点一点转动脖子,闭着眼睛缓慢回头。
然后猛然睁开,就对上了一双黝黑深不见底的眼。
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骇人的光。
“啊!啊!啊!”三魂七魄被吓得飞到九霄云外。
五官乱飞、手舞足蹈,头摇得像拨浪鼓。
一心想逃,却并没有挪动分毫。
她的确是想赶紧逃离,但身体不听指挥,根本移动不了。
身体怪异的扭曲着,也不觉得别扭,僵硬的像是一座雕像。
“我说小姐,你想要碰瓷能不能专业一点,好歹得有点行动吧,不能坐在地上生碰啊!”
磁性浑厚的男人声音,带着戏谑和调侃,让周围凝滞的空气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是人不是鬼!
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叶潇潇的大脑尚能做出简单的思考判断。
只是大晚上的,在无人的地下停车场遇到男人比遇到鬼更可怕。
男人手伸出窗外,手指叩击着车门,透着一丝不耐烦和急躁。
手上的腕表也跟着晃动,像是无声的催促。。
“看清楚了啊,完全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看到的,我的车根本没动,可别赖上我想要赔偿啊!”
男人将头后仰着靠在车窗上,居高临下,像是看小丑一样玩味地审视着坐在地上叶潇潇。
叶潇潇惊愕,眨眨眼,努力让神思回归,好分析男人话语中的言外之意。
对了,这人刚才说的是碰瓷。
碰瓷?还小姐?
他把她当什么人了?
专业碰瓷的?干不正经勾当的女人!
这个可恶的不长眼的男人。
叶潇潇原本紧张、悲愤、惊恐、无助的情绪,瞬间转化为愤怒。
害怕恐惧什么的也完全顾不上。
自己理直气壮而来,抱着拯救黎轩的心,却被对方无端斥责、被无耻的女人撞倒,已经如此狼狈了,还要被一个陌生男人嘲笑。
简直岂有此理,这人实在太可恶了!
叶潇潇怒火中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弹起来。
拎着包冲到车窗前,高高举起砸向车里的人。
见大事不妙,景薄云立刻收回胳膊,利落地升起车窗玻璃。
砸落下的包没有落到景薄云头上,却被车玻璃夹住,拽不动。
叶潇潇气急败坏,使劲用脚踹门。
“你说谁是碰瓷的,你叫谁小姐!你才是小姐,你才碰瓷!你们全家都碰瓷!”叶潇潇的怒吼在车库里激荡。
言语急切,回声有了重叠。
加粗的声音,有一种魔音贯耳的轰鸣效应。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碰瓷了,谁要赖上你了,谁要你赔偿了?”叶潇潇越说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随随便便欺负人。”
景薄云皱眉,思考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引起这个女人如此大的反应。
百思不得其解。
感觉到不会再有被包砸到的危险,他小心翼翼将车窗降下一条缝,把女人的包放出去。
叶潇潇正紧紧拽着包,对方一下子松了力,她不得不顺着力道连连后退。
包的拉链在撕扯中裂开,包里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劈里啪啦掉出来。
叶潇潇稳住身体,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物件,心酸的感觉翻涌。
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弯腰捡起掉落的手机、钥匙、口红和一些小零碎。
把包往肩上一甩,狠狠地剜了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男人几眼。
“变态!无耻!臭男人!”走了两步,又回头补刀:“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然后大马金刀、昂首阔步向自己的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