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复杂的心情，楚晴晴跟在甘赦身后围着院子溜达了一圈。
逛下来后，她心中除了羡慕还有就是敬佩，他家能有得这一切就是应该的。甘氏老祖宗曾是开国皇帝的得力部将，随着开国皇帝踏破前朝国门，一路披荆斩棘厮杀到了皇宫，是大爻国的奠基者，也是大爻国的功臣，世代效忠大爻国的每任皇帝。
“楚小姐你看，”甘赦拿起陈设在架子上的一枚头盔，“这头盔是我跟随我爹第一次迎战胡人戴的。”
甘赦捧起头盔视若珍宝注视着，不自觉笑了起来，露出两颗虎牙，看上去有些憨憨的。
“这头盔上怎么会有如此深的痕迹？”
楚晴晴白皙的手情不自禁抚摸上头盔，在时间的侵蚀下金属的头盔上大面积出现了氧化现象，想来一直摆在这并未有人帮忙擦拭。
这件物品在甘赦这里才是珍品吧。
“这头盔是我爹的，那时我还小，自认为自己一有一身本领很是了不起。当时我站在在城门之上瞧着下面迎面狂奔胡人，竟觉得自己可以一人拿下全部。”
“然后呢？”
“我当时一个跳跃从城门上纵下去，骑上马就冲进人群同他们厮杀。我爹看见我这‘壮举’魂都丢了，差点挨了敌人几刀。他骑着马朝我奔来，把自己的头盔按我头上，欲要杀出一条血路送我回城，不料途中被敌人抓住机会……”
“然后呢！”楚晴晴又急上眼了。这甘赦与茶楼说书老人莫不是亲戚吧，总在关键时刻吊人胃口。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柄长刀就砍了过来！我爹下意识躲闪，忘记了怀中还有个我，那长刀便直接落在了头盔之上。也是万幸，若是我爹当时未给我这顶头盔，那站在楚小姐面前的早就是别人了。”
“呸呸呸，乱说什么呢？”楚晴晴不满道，最烦他这样胡诌的人。
“没乱说啊……当时真的很惊险，我差点就没了。”
“你还说！”楚晴晴踮起脚，扬起手就落在他身上。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你莫要打我了。等会打疼了手，我该心疼了。”
才说完，甘赦便捂住了嘴巴。
……
空气里散发着一股说不明的情绪，被吸入到身体里，灼热着彼此的身体。
“甘兄，你脸红什么！你瞎说什么！”
楚晴晴抛下甘赦留在原地，一个人先跑出了屋子，在庭院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凭什么是他脸红？
凭什么！
她一遍遍念叨着，手也没闲着，一个劲拔着身边的草发泄。
明明乱说话的是他呀！为何在这烦扰撒泄气的是她呢？
楚晴晴不明白，手中的草是拔了一茬又一茬。
“坏甘赦，臭甘赦！坏甘赦，臭甘赦！”
“楚小姐是不喜欢我这院中的植草吗？那不劳你亲自动手，等会儿我便让管家来除干净，你喜欢什么便种什么。”
甘赦摇了摇恍惚的脑袋，从屋内追了出来，找了几圈才在一处角落里看见那个让他心烦意乱之人。
正坐在一片长势极好的花草之中，一股脑的拔着花草，像是在泄气。
难道是刚才的话冒犯了她？
耳中听见她似是在碎碎念着什么，走近一听竟是在骂自己……
来不及多想，甘赦只能赶忙以花草为由，开口哄之。
“什么呀！甘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小姐觉得我在说什么。”
甘赦停住了要去抓她的手，人停在原地。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她在讨厌我？
这已是今天楚晴晴很直白地表达对他的厌恶之情了吗？甘赦再次陷入恍惚之中，在脑海里反复寻找是哪里出了错。
“这是朋友之间该说的话吗？”楚晴晴手中还揪着一撮，咬着嘴唇愤懑说道。
“怎么不能是了？”甘赦大声嚷出。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把楚晴晴从地上拽了起来。另一只手想要搭上她的腰，在要触碰之时又似是被什么给弹开了，最后不知如何安放，便握成拳背在了身后。
而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捏着楚晴晴的手腕。
“我说我会心疼都是真的！我从三岁开始便习武，我娘瞧我不顺眼时本想打几下出气，还弄疼了手。更别说你这样的了……刚才打了那么多下，现在还拔草，疼吗？”
之前也有人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入到耳里，她只觉得恶心说不出的想吐，还想不顾礼节给对方几个大比兜。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把手从甘赦那抽回，想仍由他这样捏着。
要是对方力度轻点就好了。
“你捏疼我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鲁莽了，楚小姐你没事吧？”甘赦一哆嗦赶紧放开拽住的手。
“使那么大力气，甘兄还真是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楚晴晴甩着手，手腕处火辣辣的疼。
“懂啊，我爹交过我的。怜香惜玉就是让着自己媳妇，媳妇说什么都要听，媳妇是不会害……”
“停停停，伯父到底再给你灌输些什么东西啊！”
楚晴晴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甘赦的爹也太不靠谱了，自己是个怕老婆的人，也不能乱教自己的孩子呀。
“是我爹从书中看到教授给我的。”
“不信，怎么可能，就不是这么个意思。”
“那我把书翻给你看好了。”
楚晴晴点头同意，跟着甘赦走向书房。她倒要看看，书中是怎么解释这个词的。
这个世界的形成虽多少与她有点关系，她穿到这里时剧情啥的都早已被篡改的面目全非了。
改与她相关的故事剧情也就算了，总不能连知识也跟着改了吧？
半信半疑地走进了甘赦的书房。
好家伙……这哪是书房啊，说是图书馆都不为过。
一排排的书架不断绵延到最顶端，看不见末尾。书柜上没有一处空隙，密密麻麻全是书本卷宗之类的纸制品。
“这么多书，甘兄你能找到吗？”
“能啊，这里的书都是归类好的，找起来很方便的。”
正如甘赦所言，找起来真的很快。
瞬息的功夫，甘赦便翻出一本字典模样的书籍，端着站到楚晴晴面前，手指在书页里缓慢滑动。
“找到了。”
甘赦欣喜地凑到楚晴晴面前。
“你看，书上对怜香惜玉的解释是：比喻男子对所爱女子的照顾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