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才不需要她！”
赵远生一口咬定，然而扭曲的情绪却毫不掩藏地传递到洛可心间。
“在我们面前逞强也没有意义吧，”洛可叹了一声，惋惜地看着那被戳中心事的生灵，“你明明很爱你的母亲，所以就算是用极端的办法也想维护她的清白。”
“我，我没有……”
赵远生的声音更轻了一些。
“但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对的，给欺负你的同学下毒并不会让他知错，反而你的母亲登门赔罪忽略了你，才让你把这心结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乃至那么多年过去，你依旧没有办法从当时的委屈里走出来。”
洛可一字一句地分析道，却未想惹来赵远生更加激烈的抗议。
“不，我没有！她是怎样的人我早就知道，比起关心我她更看重她的事业，她的金钱，她的面子！你以为她告诉你的事情就是我的全部吗？那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她，她根本就从来没有理解过我！”
“……”
现在的赵远生分明只是一坨模糊不清的黑影，但那强势的语气愣是把洛可堵得说不出话来。
却听一声肆意的冷笑，君陌尧轻描淡写地插话道，“哦？我倒是可以理解你那么做的原因，那种嘴贱的家伙就该尝尝消毒水的滋味。你妈居然还替你向那个没教养小子的父母道歉？真是愚蠢至极！”
“你！你……”
黑影忽然间就扩大了两倍，把墙面覆盖得黑压压一片。然而就在君陌尧挑眉的时候，赵远生一瞬又缩成了一小团。
“怎么？连我都不准骂你妈？你明明那么维护她，为什么连回去见她的勇气都没有？”
赵远生又再次被哽得说不出话来。
和恶魔相处那么久，洛可早就猜到君陌尧的出言不逊是有道理的，但想到赵远生和赵茜之间未解的母子恩怨，旁人再怎么插手也无法解决。
这才拉了拉君陌尧的衣角，小声问道：“那我能带她妈过来么，说不定……”
“不可以！我不要见她，我宁可彻底消散也不要再见她！”赵远生竟听见她的话，当即强烈的抗拒道。
倒是君陌尧冷笑一声，“你就算想也没资格，没有肉体的生灵恶魔到地球来直接见光死。”
“……”
“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既然你横竖都是要死，还不如死在你妈面前更有价值一些。”
“……”
洛可听完跟着倒吸了一口冷气，君陌尧在说什么啊？天底下哪有儿子死在母亲面前的价值！
而赵远生僵硬了几秒，突然用恐怖片才出现的诡异童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好，主君殿下你说得对！要是我能看到她那副虚情假意的模样，然后又在她面前彻底消亡，一定很有意思，哈哈哈哈哈~”
洛可脑壳都要疼了，刚才明明还为赵茜见面而抗拒不已的赵远生，现在居然因为想要在母亲面前灭亡而兴奋到整个黑团都在弹跳。
一个30岁的成年人，照理说早就摒弃孩童那种为吸引父母关注而伤害自己的行为。而眼前的赵远生，竟然想用这种近乎癫狂的方式来向自己的母亲复仇？！
至善的天使自然无法理解这种扭曲，君陌尧看着洛可不自觉地后退，垂下眸就直接牵住了她的手，用手心的温度把那只冰冷的小手完全裹住。
“你怕什么？他现在只是个虚无的生灵而已，还在地狱待了那么几天，早就没有那么多人性了。”
洛可都要哭了，“没有人性？！他要是没有人性了，我又该怎么感化他啊！你根本没有说过这件事……”
“那有什么，没有人性，帮他找回来不就得了。”
君陌尧轻描淡写的说法，让洛可完全不能理解。幸好在当着赵远生面提问之前，系统自动弹出了解答。
【系统：失去肉体的生灵，可以通过回归肉体，来恢复其基本的心性。】
洛可：也就是说，只要找回赵远生的身体，让生灵回归原主，就可以找回他的人性？
【系统：正解。】
虽说理解起来不是很复杂，但赵远生失踪了那么久都还没有出现尸体，谁又能知道这家伙的身体被路西法吸完能量之后扔在哪里了？
“苍羽知道！”
洛可忽然自问自答地惊呼出声，连癫狂状态的赵远生都被吓得蹦到三米高。
君陌尧嘴角轻扬，眼神却依旧冷漠地望向头顶的黑影。
“我不喜欢被仰视的感觉，你要是还想撑到见赵茜的那天，就给我待在下面好生躲到角落里！”
黑团立马又钻到了墙脚，跟着点头般地上下晃动，“明白！主君，我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