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哦啊，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看着天使那一脸懵然的样子，君陌尧强行压下心头的烦躁，掰过她的脸又不能再正经地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喜欢你，我君陌尧，喜欢你，洛可。这次有听明白了吗？”
午夜的公路上没有鸣笛声，晴好的冬夜里也没有任何风雪，那双勾人心魄的凤眸紧紧地盯着她，吐字清晰的告白言语确实不能更清楚了。
偏偏情绪像是被打响的铜鼓，在心脏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除了满脸通红地回应之外，洛可只能楞楞地又说了一遍那个字。
“哦。”
君陌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火：“哦？是因为你现在除了哦这个字别的话都说不出来，还是因为你根本没想过该怎么回应。”
其实是两个都有，但洛可总觉得什么都被恶魔看穿的感觉很丢脸，只好咬着嘴唇把头转向窗外。
“是因为，我还在考虑这是不是你戏弄我的新手段……”
“不是。”
他否认地很快，就算没有回头洛可也猜到恶魔此刻的表情一定很认真，所以她才会更胆怯。
她是天使啊，就算只是实习天使，但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恶魔谈恋爱这种事情。再加上爱情这种东西，无论是萧伊森还是左玥，还有她经历过的种种任务事件，无不例外地全是麻烦。
和恶魔签署契约这种事情已经很麻烦了，要是再经历恋爱这种大麻烦，她一定处理不过来的。
洛可胡思乱想之中，不知不觉就说出口：“我绝对不能和恶魔谈恋爱，我会被折腾死的，这么喜怒无常的家伙，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说他讨厌我就把我丢在一边……”
“不会。”
君陌尧的语气几乎咬牙切齿，“我只是喜欢你，没说要和你谈恋爱，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谈恋爱的喜欢？”洛可愣愣地回过头来，“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是那种普通朋友的喜欢吗？就像我喜欢苍羽、REd、萧伊森的那种？”
“不是！而且我也不准你喜欢他们！”
“……”
洛可更不明白了，只是在君陌尧蹙眉的表情看到满满的不爽。
他干嘛又生气了，不谈恋爱的喜欢不就是这种吗？虽然恶魔对自己的举止是很轻浮，但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的喜欢，勉强能理解成好友间的亲密接触而已。
她还没来得及把想法说出来，就感觉脖颈都被人一把缠住，君陌尧竟把她像提小猫一样圈在怀里。
“我的耐心有限，不管你是试探也好还是真的蠢到这个地步，我只和你解释到这里了。我喜欢你，是情人之间那种，不是什么朋友。而且我不需要谈恋爱那种浪费时间的过程，我想要的只有你……”
说到一半的嘴唇眼看着就要堵上来，洛可却在亲吻把脑袋搞得更晕之前，在两张唇相几厘米之间千钧一发地出手挡住了。
“不，君陌尧，我不能理解。”
“还有什么不懂？”
君陌尧虽然停住了，但他吐字间的吹在手心里感觉痒痒的，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依旧近得过分。
洛可使出全身力气都没把他推开，只好故作坚强地瞪过去。
“你喜欢我，又不和我谈恋爱，做情人什么的分明就是你们恶魔之间不负责任的交往！首先我不能接受这种感情关系，其次我不可能和你有朋友以外的感情……你是恶魔啊，我是天使啊，我们天生就是死对头，根本就不可以在一起！”
说到这里，洛可只感觉恶魔的脸色越来越黑，正想着要不要开口挽回几句，忽而巴士开过一段崎岖的小路，后排座位把没坐稳身体整个都像弹簧一般往上冲。
但她没有冲出去，因为君陌尧始终没有放手，对抗地心引力的结果就是让洛可重新撞进那个宽大的怀抱里。
她明明没有害怕的，可是心脏好像是坏掉了一样，一刻不停地狂跳着，比刚才被告白的时候还要狂乱。
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吊桥效应吧？绝对不是什么心动的感觉，绝对不是……
洛可一边暗自否认，一边却忍不住去闻君陌尧身上薄荷草般清冷的味道，和莫煜的时候不一样的气息。
有些寒意，又有些暖意，闻着有些安心，但闻多了也会心乱如麻，就是这种矛盾的熟悉感。
“怎么开车的！知道是小路不知道慢点开嘛？！”
直到听见君陌尧对公交车司机不满的指责，洛可才抬起头道：“你别怪人家啦，是我们不好没有坐好……放手啦，我可以一个人坐的！”
路已过半，天色已晚，但激动的心情一刻也没有停下来。
君陌尧嘁了一声，故作隆重地如公主抱般把她放进靠窗的内座里，直到入座才抬眸撇了那张红透的脸蛋。
“因为是死对头，所以不可以在一起，还是因为你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所以才拒绝面对？”
洛可一怔，好像又被恶魔给说中了。
但这一次她还是固执地否认后者：“我才没有不敢承认！其实我，我对你是有点奇怪的想法，但都是因为……”
因为吊桥效应？说出来一定又会被嗤笑的，按照君大总裁的逻辑心动就是心动，没有其他原因。
明明和莫煜长着一张脸，但行事作风完全不一样，恶魔根本没有一点点考虑别人的感受。
想到这里，洛可脑海灵光一现。
“都是因为莫煜啊，你别忘了我才从洛心柳的身体里回来，当然还有点晕乎乎的搞不清楚状态，所以才会有一些错觉。而且，你大概也是这样的，你喜欢我这种事情根本没有理由发生啊，也就是魂穿时的朝夕相处，你才会把莫煜对洛心柳的感情转移到我身上来。这种情绪明明对你和我来说不应该存在，你不觉得……”
“够了！”
这一声回应响彻整个车厢，甚至连司机都趁着红灯的间隙回头来看。
洛可一惊，根本没敢抬眼看君陌尧的表情，“其实你，你是个很好很好的魔……我没有骂你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我是按照人类的语法形容你，所以不要生气啦……”
骨节分明的拳心被君陌尧握得嘎吱作响，松开的时候有一瞬让洛可怀疑是崩坏的冰柱。
而下一秒脖子就被这只手牢牢掐住。
“在我被你气死之前，干脆掐死你算了。”